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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道里说一句话,也会被轻易察觉得到。 我不得不庆幸莫尔琴的办公室在最偏僻的那一个角落,且只有他一个人享用的办公室。 迟疑的敲了敲紧闭着的办公室大门,直到那一头传来一声熟悉的“请进”之后,骆少羽用口型对我说:“我在外面等你”,来不及多想,我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跃入眼帘的是男人靠窗而坐的身影,雪白的长袖被他松松散散的挽到肘关节处,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臂。 见我走进来,他只是慵懒又疲惫的摘下眼镜放到一旁的桌上,微微扬了扬眉。 想到外面一墙之隔的骆少羽正贴着墙壁监听着我的动向,我就无端的有些烦躁。 原本见到莫尔琴之前打算说的话,全部都默默咽了下去,只是迟疑的毫无意义的叫了声:“老师……” 莫尔琴只是困惑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你跟砂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跟张启明又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底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绝对称不上友好的问题,如果说出口的话,只会徒显狼狈。那些怨妇一样的问题,明明是只有弱者才会交织着泪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毫无意义的问题。绝对不可以从我口中冒出。 最终,我只是什么也没说。 莫尔琴刚刚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压下心中万般情绪,直截了当的打断他,残酷的说:“老师,我们分手吧。” “师生恋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被学校知道的话,被辞退不说,也许还会在简历上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黑色印记。” 男人似乎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有些发怔,淡色嘴唇因为吃惊微微开启,我别开脸没有看他,索性狠心继续说道:“分手之后可不要缠着我哦,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上你这种呆板又无趣的老男人么?未免太自不量力。” 隐隐的,我似乎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压抑着的低笑,是骆少羽这家伙,他还有在继续听墙角吗?! 就在我以为眼前触手可及的这个男人快要变成哑巴的时候,他却叹了口气,问:“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我茫然的转了转眼珠,莫尔琴又重复了一遍:“严锐,我是说,你现在所说的是真心话吗?” “呆板又无趣的老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我的,对吧?” 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我却佯装满不在乎的回答:“当然!当然是了。” 本以为恼羞成怒的男人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毕竟,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尊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未成年学生挑衅了。 然而,男人只是仰起头看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突然怅然又卑微的说:“这样啊……那么,可不可以在分手之前,给我一个最后的goodbye kiss?” 我知道我应该冷酷的拒绝他,那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点了点头,甚至有些期待的走上前去,低下头,环住他修长好看的颈项,俯下脸吻了下去。 莫尔琴仰起脸,反手搂住我的腰,引导又主动的回以我细碎又甜蜜的湿吻。 宛如被百万朵蔷薇淹没的窒息感,我睁开眼,却发现从始至终,他的眼眸都没有闭上过,一直凝视着我,一直。 “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突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笑了,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瓣,在我耳边轻声说:“虽然很想看到你哭着认输的模样……但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在别人面前哭呢,小锐。” 微微上扬的尾音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诱惑力,莫尔琴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露出清浅又温柔的笑容,却陌生得犹如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人,危险的人。 我踉跄的从他身上起来,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态,浑身发冷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候已久的骆少羽大失所望的追问:“之后你们说什么了?这一次,又是你赢了啊,真是太不甘心了!本来还打算让输掉的小锐当我一个月的宠物的,没想到、没想到……” 我已经无从辨别骆少羽到底在抱怨些什么,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该如何惩罚落败的骆少羽才好。 就像魔怔了一般,我的脑海里不断响起男人轻缓却致命的声音: “虽然很想看到你哭着认输的模样……但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在别人面前哭呢,小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整整一晚,我都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自从午后在办公室里跟莫尔琴摊牌之后,直到傍晚放学,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就连下午上过哪些课也记不起来了。 庆幸的是我那洞察力跟控制欲都同样惊人的兄长并不在家中,不然看见我这副魂不守舍、一蹶不振的模样,一定会刨根问底,如果被他知道我是在因为一个老男人而神情沮丧,绝对少不了一顿奚落。 明明是我提出的分手,也向他说明了这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赌引发的一场游戏而已。明明我才是应该笑着庆祝的winner,不知道为什么,却破天荒的有了近乎于loser的低落心情。 莫尔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原以为已经把他这个温吞如白开水的中年男人里里外外都摸得清清楚楚,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好像并不了解他,一点也不。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他冷静自持的反应,并没有多少过激反应,甚至就连惊诧也没有,就好像从头到尾知晓一切似的。 冷静得就像另外一个人。 也许……这只是他故作坚强的表象呢?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宛如风中摇晃的烛火。 夜深人静之时,他是不是也会躲在黑暗里默默流泪? 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摸出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在深夜里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 然而扬声器中传来的却只有漫无止境的电波声,丝毫没有会被人接通的预兆。我看了一眼在黑暗中发出微弱光芒却毫无动静的手机荧幕,直到光芒熄灭,也没有再摁亮手机。 连环夺命call似的胡搅蛮缠不是我的作风,我将手机远远抛开,终于还是长吁一声,重重的躺回柔软的席梦思上。 翌日清晨,我顶着两只严重睡眠不足的熊猫眼进了教室。 无一例外的遭到骆少羽的嘲笑以及周围同学的侧目,突然觉得整整一晚都失眠的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早读时间,因为没有老师在,所以教室里一阵喧哗,男生女生们混作一团,用课本遮掩着说笑着打闹着,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我在这种异常嘈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