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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孕中本就疲惫,今夜吸了奶又行了云雨之事,耗光了小皇子余下的精力,他在热气腾腾中深睡了过去。 晏槐将他的里衣穿好,自己也收拾妥当,把他抱回榻上,一并睡下。 这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等小皇子醒来时,晏槐早已去处理朝务了。 待感受到胸口有些异样的触感,他拉开领口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两颗小红豆,虽然还是红肿着,不过已经没有往日那般堵着疼了,只是……奶孔又开始往外冒黄白的奶水了,虽然不多,但也将他的里衣晕湿了一小块。 小皇子想了想,还是把肚兜穿在里面了。 慢吞吞地用完早膳,趁着今日有太阳,比较暖和,小皇子便打算出去走走。 虽然太医告知他如今多走走能够利于生产,不过他自从能下榻以来还没踏出过熙云殿的大门呢。 玉竹和念奴陪着他,伺候的人也够了。 不过大着肚子着实走路不便,还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得时时让人搀扶着,这才走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 玉竹替他擦了擦汗,道:“殿下,累了咱们就回去吧。” 小皇子摇摇头,“也没走多远,去禧华宫看看母妃吧。” 禧华宫距离熙云殿不过一条甬道的距离,不算远,如此说来,这些日子也好久未见母妃了,她还不知小皇子身怀有孕的消息呢。 他在玉竹和念奴的搀扶下,到了禧华宫门口。 失忆之后,他也曾来过一次,那是玉竹告知他所有事情的日子,他跪在瑜贵妃的灵位前哭得撕心裂肺,好似,他才初次听见噩耗一般。 玉竹替他打开宫门,引着他往里走。 时至冬季,睡莲小池的莲花七零八落。虽然禧华宫内有人定时打理,不过想来照顾这里的宫人忘记了这块小池。 小皇子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在蒲团上跪下,对着瑜贵妃的灵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对着那牌位道:“母妃,儿臣带着你的小外孙来看你啦。” 他露出一个甜笑,道:“是儿臣和晏槐的小娃娃。没想到我们也能有孩子,实在是太神奇啦!它马上就要出生了,你看儿臣的肚子都好大好大了。” 小皇子抿了抿嘴,继续道:“母妃,怀娃娃太难受了,你当年怀儿臣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难受啊?儿臣好怕,儿臣怕生它的时候,会很痛。” 大概是因为对面着自己的母亲,怎样肆无忌惮也没有大碍,他终于将自己埋在心里的害怕说了出来,之前未了不让晏槐担心,他都把自己的恐惧深深地藏了起来。 他又道:“可是……可是,儿臣只要一想到这是儿臣和晏槐的小娃娃,儿臣好像又不害怕了。” 说到这里,肚子里的小娃娃似乎有所感知地踢了踢小皇子的肚子。 小皇子高兴对它道:“小娃娃你也知道这是你外祖母吗?你在和外祖母打招呼对不对?你喜欢外祖母吗?母妃很喜欢你呢!” 玉竹跪在一旁,听见小皇子的话默默地酸了鼻子,抹了抹眼泪。 小皇子在禧华宫待了一阵,又对着灵牌拜了拜,道:“母妃,等儿臣生了小娃娃再抱着他来看你。儿臣今日就跪安啦。” 话落,玉竹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一行人慢悠悠地出了禧华宫。 玉竹道:“娘娘见了殿下一定很欣慰了。” 小皇子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左右上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缀在腰间的羊脂玉佩不见了,忙道:“我的玉佩不见了。” 这玉佩要紧,是瑜贵妃在他行冠礼之时送给他的,他也一直带着,这下却突然不见了。 念奴道:“该不是掉在哪里了吧?” 玉竹跟道:“出门时还见带着呢,应该是掉在哪个地方了。殿下,您行动不便,奴婢先去禧华宫找找,就让念奴扶着您回去。” 小皇子点了点头,“好。” 玉竹得了应允便立刻告退,一路往返。 念奴搀扶着他回熙云殿。 走到过半,却忽然听见一阵慌乱惊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方向传来。 小皇子刚要往后探,一道疾力从他空旷的右方袭过,他的肩膀忽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那股力猛然推着他往前,隆起的小腹本就让他看不清脚下路,被那力道撞得向前扑。 眼看就要摔倒地上去,幸好念奴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不过双足也已然跪下,小腹离地不足微毫,真是极为凶险。 念奴立即反应过来,对那人道:“站住!” 那奔跑的太监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可像是遇到了什么如丧考妣的急事,不停地来来回回踱步。 念奴见此更加气愤,“难道是爹娘死了回去奔丧不成?还不滚过来跪下!殿下出了事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太监闻言哭丧着脸跑了过来。 小皇子呼吸紊乱,被念奴搀扶着起来,抬眼一瞧,那太监正是伺候在延宸殿的,见他如此焦头烂额,心中忽然有些隐隐不安。 念奴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小皇子对她道:“我没事。” 那太监颤颤巍巍地跪下,哭着对他道:“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有意的……” 小皇子问他:“你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太监哭道:“有……有刺客!陛下遇刺了!伤势严重……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奴才去给陛下找太医啊……” 轰的一声,那太监的话赫然砸入他的耳中,将他砸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如同蛇蝎猛兽一般撕咬着他初闻惊耗而停滞的思绪。 “有刺客!” 从延宸殿方向炸出的这一道声音无比刺耳,像一根淬毒的长针扎入,心中一阵剧痛,周身好似长出无形的丝线将他拉向无底深渊。 怎么会……怎么会呢? 明明……明明昨日还肌肤之亲,唇齿相依,怎么会突然就遇刺了呢? 这是多么荒谬的话,青天白日的,怎么能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晏槐明明好好的呢! 他这样反复地劝解自己,却连旁人说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看不见念奴慌乱的神色,也听不见念奴对他说的话。 他双眼赤红地望着延宸殿的方向,挣脱开念奴的阻拦,便要延宸殿去。 他身子沉重,跑得异常缓慢。 像被那太监的话开了一个口子,无穷无尽的恐慌和绝望疯狂肆意地闯入,将他小小的心房撑得破裂而剧痛,这种剧痛由心房的部位开始,直冲头颅,引燃欲裂,随即又立刻游曳而下,直直地向他的小腹猛烈捣去,卷起千层至死方休的下坠般的绞痛。 至此,他还未走出十步,疼痛便迅速溃及全身,宛如浑身上下被捅了好几个血窟窿,叫他脚重如玄铁难以跨出一步。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