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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牛河,男生纸白的大腿温热地贴着他的,不设防备的亲近,让夏立想说心里话。 「宋漪。」他下意识舔舔嘴唇,这个名字现在开始令他口干舌燥,「那以后,我能不能再约你…」 「这么快就想下一次了?」面前的男生捏着筷子侧过脸看他,像脸颊鼓鼓的仓鼠。 「呃…就是,和你一起,很享受…」夏立向来活泛的大脑此刻突然宕机,话讲得支支吾吾,「艺术性的角度上…还能带给我灵感。所以…」 「艺术?」 「我其实…其实在写。」他将学校里无人知晓的秘密倾诉给宋漪,也许是出于交换与信任,夏立希望他能明白。他是需要灵感和素材,也更向往快意享受的性爱。 宋漪自然地从他的饭盒里夹走一片牛rou,边嚼边点头,「嗯,挺酷的。不过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为什么?」夏立皱起眉头追问,方才难得羞涩的神情一扫不见,他有种宋漪在飞速逃离的错觉,下意识地捏紧了对方细细的手腕。 男生扯开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不给吻的嘴唇闪着淡淡水光,睫毛扑闪如蝴蝶的翅膀,让人永远也捕捉不到下一秒的去向,「最近不缺钱,决定从良了。」 作者: 美味宋漪,售完即止。 第09章 微凉的风 本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宋漪走了。说是明早还有事情,还顺手捎走了外卖垃圾。 夏立坐在床边默默地回忆男生收拾餐具的背影,松垮的短袖穿在那副瘦削的骨架上遮不住锁骨与后颈,小房间里凝结的沉默砸得脚背好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能够留住对方的理由与身份。 你是我的缪斯,我需要你,我需要和你zuoai,我想和你zuoai,我可以给你钱,我。 无论哪一句都很荒谬。他们的关系原本就出于偶然,依靠性与钱的交换,牢固也脆弱。 拿起手机,看到宋漪收到转款的自动提示,又习惯性地皱眉。他叹了口气,向后仰躺进一片空荡荡。好像夏夜里一阵微凉的风,没有形状跟痕迹,在不经意间悄悄掀起一层涟漪。 宋漪真的没有撒谎,他每周末都要去咖啡厅打工。不过托那位大力处男的福,他今天这一上午腰酸背痛到差点搬不动桶装纯净水。 趁着没有客人点单,他蹲在柜台后面缩成一团,酸痛的脊柱一节节咯吱作响。他开始后悔自己昨天精虫上脑主动提议再做一次。都他妈怪夏立,夏立,总是臭着脸的夏立,动作温柔的夏立,绯红着脸搂住他的夏立……脑海里垂下眼帘的桃花眼被一声低吼彻底打散——「小宋,没看到客人都来了,你干嘛呢!」领班不满意地憋着嘴,飞过来一个眼刀,转过脸又对等待的客人赔上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您想点杯什么?」 宋漪抠着收银台的沿儿勉强站起来,在短暂的白光晕眩里挤出颤巍的微笑,待到眼前清明才哑着嗓子开口,「欢迎光临。」 做了十几杯东西终于挨到午休时间,宋漪买了个三明治躲到后门外侧的楼梯间。坐到冰凉的台阶上,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钱难赚,屎难吃,他早已不是被世界优待礼让的小孩了。他掏出手机来想听歌,先看到了夏立发来的消息。 立夏: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立夏:有可能会…我在网上查到的,不知道准确度…… 。:没事,不用担心。 立夏:那就行,我就是问问。 拐弯抹角的问候,宋漪一眼看破,忍不住笑出来,楼梯间里打着转重复起他的尾音,赶走之前停留的烦闷与冰冷。 熬过两天格外辛苦的兼职,周日晚上的宋漪觉得自己只剩半条命,回到家里实在没力气煮泡面,先一步倒在床上睡着了。 可疲惫在梦里甚至都不肯放过他。沾满腥甜血迹的小刀,愁苦失望地望着他的养父母,不停地张合着红嘴的黑影,混乱的片段围着他播放,他害怕得钻进大衣柜里躲起来,但他们还是追过来了,雨点般的拳头快要把柜门敲开,像敲开一颗小核桃,要吃掉里面脆弱的仁。 「咚咚咚!」宋漪被更重一层的敲门声惊醒,才意识到哪里是噩梦哪里是现实,光着脚匆匆跑去开门。 是房东大妈,刚烫了新的爆炸头,碎嘴技能也加强一倍,「哎哟,小小年纪耳朵咋这样背呢!我的手都拍得好痛哩。」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他弯腰取出拖鞋,摆在客人的脚前。 「睡得好早哇,年轻人不是都熬夜到很晚的嘛!」大妈背起手视察起来,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房子可看的并不多,她嘴里的话也不停歇,「诶行,收拾得还蛮干净。比上一个挨千刀的好多了…嚯,可别提了,那地板上灰落的,快有小拇指高啦!」 「嗯。您喝水。」宋漪跟在她身后,乖乖递上一杯热水,「赵婶婶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房东大妈这才打开正题的话匣子,「小宋啊,婶儿真的不好意思开口。你知道我儿子吧,三十二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对象要结婚了。」 鸡毛蒜皮的事跟他到底有什么狗屁关系。宋漪揉揉胀痛的太阳xue,打起精神,应付出几句好听话,「啊那真的恭喜您了。」 好不容易逮到诉苦对象的中年妇女说起来简直刹不住闸,「那女方是大城市的,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家给买房买车,你说说现在是娶媳妇还是娶公主呢!家里也就三套小房,这不是要扒我们老两口的皮嘛!」 糟糕的预感没有一次出错过。宋漪这才意识到此刻悬在头顶的刀,他咬着嘴唇竭力地镇定出声,「那您说,我最晚可以什么时候搬出去?」 「孩子,实在对不住了,婶儿只能再给你延一周。」 暮色从旧纱窗里钻进来,地板冰得脚掌发麻,他还强打精神支起嘴角送走房东,再坐在小饭桌前已冻得牙齿打战。 一周时间。再找到月租不高于一千五百块的房子。天知道他当初跑了多少处中介才找到这一间离学校近还算便宜的。希望渺茫的任务。 生活里总是有很多突如其来的苦事,本来到了构想里的夏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本来。 这几天的晚自习应该都要翘掉去看房;屋子里的东西要早一点打包好;钱不可以乱花,万一找不到适合的住处可能还要去住几天小旅馆。 看完账户余额那一串苍白的数字,他折叠起双腿,把脸颊枕在微凉的膝盖骨上,自己抱着自己,思考着对策的大脑冷静运转了几圈后开始慌张:前几天到底为什么那么干脆地拒绝夏立呢?没钱了还不是要靠卖屁股的老本行。被谁干不是一样,难得爽,还有钱赚,干嘛想不开自断财路。 他是真的傻逼。他急切地想要拨清关系,又是企图证明什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