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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这才接受了枪,把它给了儿子:“跟哥哥说谢谢。” 小孩儿依言而动,把道谢融在了一连串哈哈哈里,而后被母亲抱着离开了。 目送他们离去后,傅观宁又站起身朝四周望了望,还是没看到温凛的身影,看了一眼手机,也没有任何来电和信息的提示。 他迷茫地望向远处——沙滩那么大,人海茫茫,待在原地比找人效率还高些。 于是他真身坐回了沙滩椅,闭上眼睛,静心等待。 第61章 表白 傅观宁并不知道,不远处有双眼睛盯着他。 那双眼睛属于一个熊孩子,其实方才一路都跟着傅观宁,因为海滩之上打伞的就傅观宁一个,他就把傅观宁当成了一个怪人来看。 但这怪人似乎是很有钱的,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这点也很吸引他的眼球。 直到刚才,他亲眼看到他把水枪和和气气送出手,心里某些念头就钻出来,准备实施了。 不过比起三岁小孩儿喜欢的水枪,他的目标更大些,是那一桶贝壳和放在旁边小冰箱当中的汽水。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起初是想讨要一点东西,走近之后才发觉,那个怪人竟毫无顾忌地打着盹儿,并没有睁眼的意思,于是心念一转,竟是想偷拿了。 可就在他蹲下身把拿桶提到一边,准备去偷开冰箱拿饮料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对方戴在手上的钻戒——亮闪闪的一颗,比他妈戴得大得多,一看就知道可值钱。 他伸手,先是在那怪人的眼前晃了两下,确认对方是在睡觉后,便劈手将那戒指给撸了下来,然后提着小桶就在沙滩上飞奔起来。 他做贼心虚,撸戒指的时候硬拽,傅观宁本来睡得也不沉,此刻直接痛醒了,一看手上空空,前头有个小学生在提桶狂奔,当即明白过来,拔腿就追。 本来以他最近锻炼的成效来说,追一个小学生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他有个极大的缺陷——畏光。B市的午后,骄阳似火,而他的墨镜被放在小圆桌上,来不及戴上,目前只有被刺痛双目的份。更不妙的是,前头那个小崽子在人群里乱跑乱窜的,他盯着对方行踪太困难,而身上的防晒霜也濒临失效,皮肤开始生疼。 “你等一下……把戒指给我……我拿钱跟你换……” 他边跑边喊,心里紧张得要命。拿钱换戒指他不怕,怕的是对方把戒指扔到海里,他再也找不见。 可是对方当然不会停下了,谁知道他那话是真是假,万一把他骗到手之后动手怎么办,他只是个孩子,可打不过一个成年人啊! 为了提速,他扔了手里的桶,这回两臂快速摆动,是真正铆足了劲儿跑。 小桶倒在地上,辛辛苦苦收集的漂亮贝壳撒了出来,傅观宁却也顾不上,他的皮肤现在痛得像是在燃烧一般,如果再追不上前头那个男孩,他就要追不动了。 熊孩子在烈日骄阳下跑了一阵子,开始满头大汗,喘得不行,忽然,他听到好几人的尖叫,于是回头去看身后怪人,发觉对方锲而不舍不说,更是从怪人变成了怪物,所有暴lu在外的皮肤都由瓷白变为粉红,上头还发满了血红的疹子,眼睛的颜色也开始转红了。 熊孩子差点没给吓尿了,赶紧把戒指扔回去:“还……还给你啦!别再追我!” 戒指不是圆的,堕到沙滩上不会滚,傅观宁瞅准那一闪,立刻扑过去抓住,拿到眼前看,生怕再有人抢了去。 他一手抓住戒环,另一手小心拂去上面的砂砾,重新戴到手上。 他松了口气,然而惊魂未定,脸上腿上的皮肤像被刀划开一样疼。 眼睛快要睁不开,唯有耳朵能够听到来自周围的议论。 “那人怎么了?” “他脸上怎么那样?不会是溅了血吧?好可怕……” “不怕不怕,咱们不看……” 他从来是个要脸面的人,可是这张脸既已这样,脸面是早就没有的了,谁又能认出他来呢? 于是他拍干净手,在众目睽睽下哆哆嗦嗦地从单肩包里拿药,倒出四五粒直接吞下去。他一边吞一边往前走,动作是僵直的,如同行尸走rou。 吃完药,他将药瓶放回包里,然后拿出防晒霜,胡乱地用它擦脸,擦脖子,擦手背,擦小腿。周围有人一直盯着他看,他觉得很难受,视野慢慢就模糊了,模糊之中,全是他在海滩上捡的漂亮贝壳,看不到丈夫支的那把伞了。 他就这么呆呆地往前走,没有伸手擦眼睛,任凭海风和阳光带走了他的眼泪。待到视野清晰,他发觉自己也没有到达终点。 这条路怎么那么长啊。 他奔来便觉得自己跑了好远,回程时更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太阳依旧明艳,他却感到双手冰凉,没有力气。 在恍惚中迈步,他不知行过多久,才走到白色的沙滩椅前。 温凛没在伞下,他站在不远处的阳光底下喝冰镇啤酒,对方背对着他,身后拖着矮矮的影子,喝完啤酒就转过了身,朝他走过来。 此时他脸上的斑痕略有退却,不再鲜红如血般可怖,却依然显眼。丈夫走近了,瞧出所以然的时候,眼神忽然变了:“你……” 他忽然就忍不住了,冲过去扑到丈夫怀里,泪如雨下。 温凛察觉事情有异,搂着人在后背抚摸几下,把沙滩椅等物品退租后,将外套披在傅观宁的头上,抱着对方走到沙滩入口处,叫了辆车回旅馆。 傅观宁在熟悉的黑暗中得到了一丝安慰,可依旧是哭,止不住地哭。 他知道温凛不介意他这丑样子,可是他却无法以妻子的身份将这样的丑态露给丈夫看啊。 明明可以很开心的一天,为什么要遇上那样的事?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刻他的防晒霜时效到期? 他觉得老天和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他人眼中一场十几分钟的闹剧,于他而言,是丢了脸,严重程度则堪比要了他的命。 车在上行,颠颠簸簸,他在衣服下捂住嘴,尽量阻隔自己的抽泣声,刚才在海滩上已经很丢脸了,他不能再在人前给丈夫丢脸。 车开到旅馆,丈夫捉住他一只湿漉漉的手,慢慢将他带下车,又抱起他,将他一路抱到房间里。 丈夫坐到床尾处,他坐在丈夫的腿上,双臂依然紧抱着丈夫的后背,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丈夫拍拍他的后背,问他:“好点了吗?” 询问的声音比较轻,所以听起来很温柔。 “嗯。”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复道。 其实没好太多。泪水虽然止住了,但刚才落下不少,浸得他本就脆弱的脸部皮肤发痛。 “到底发生什么了?” “有人抢我的戒指。”他说,“我去追,来不及打伞擦防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