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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思右想,想不通。唯一可以知道的,那就是司远的离开,对丈夫而言是一件绝对无法忍受的事,遮掩怒气不重要了,发泄的后果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忽然感觉到,让丈夫回心转意并不简单。 他不清楚商务谈判里那些套路,但他不傻,想要达到目的,终归需要一些说话技巧,不懂得丈夫真正的心思,怀着一腔痴恋又如何?他固然可以剖开自己的胸口,让丈夫看自己的真心,但是丈夫未必会相信,会接受。 一顿饭吃得不知滋味,单就是咀嚼,下咽。待到管家敲门送药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吃完所有食物,却还拿着勺子在碗底舀空气。 下床拆开快递箱,傅观宁把药膏药粉逐一拿出来,撕掉包装仔细研究。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这些药,早上稍稍查了一下,随手把网上药店治相关症状的药都给买了,等到看了说明书才知道,原来gang裂还分新鲜和陈旧,治疗方法并不相同。 说明书上写药水要兑水,放在盆中坐浴。家里是没有盆的,他拿着药瓶来到浴室,最终只放了小半缸热水,该兑多少药他算不清楚,最后直接倒了小半瓶。 脱掉ku子,他踏进热气腾腾的浴缸,扶着扶手一点点往下坐。 任他如此小心,药水浸入伤口的那一刻他还是痛得叫出了声,扶着缸沿想站起,却因为痛得腿软,反而跌坐到浴缸里。 他不知道治疗起来是不是就该那么痛,还是他把药水放多了,因为痛得眼冒金星,他甚至不能思考这些问题。 含泪缓过最痛的片刻,他终于透出长长一口气。 水温降下来,溅起的水打湿的上衣也泛出冷意。傅观宁捂着口鼻打了个细小的喷嚏,眼角溢出些微委屈的泪花。他颇想打电话向jiejie撒个娇,可是他看向手机,手指才动弹一下,又落了回去。 jiejie那么忙,不应该用这些小事打扰她。况且她知道后必然要当面朝温凛要说法,到时他们的婚姻,说不定真就无药可救了。 伤处还是疼痛,然而已经可以忍受了。傅观宁不管不顾地沉下身,带有怪异味道的药水攀着他的衣角一点点向上,慢慢将他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他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回忆往昔,他不曾吃过多少苦。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就习惯了疼痛,为什么? 他像其他人一样害怕疼痛,可是他却也能忍受疼痛,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第51章 冷 傅观宁坐在厅中等待丈夫归家。 他看着轻纱窗帘外夕阳一点点西斜,一颗心也跟着渐渐沉下去。晚餐时间到了,微信上没有收到丈夫发来的任何信息。 今天……不回家吗? 他的心一乱,手里的针法出错了,只能拆掉一排重来。 管家过来喊他:“饭已经做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 管家的声音向来沉稳温和,只是突如其来的发声让傅观宁吓了一跳,把围巾拆多了些。 那一瞬间,傅观宁忽然感到了心痛,可是下一刻他僵住的手就放松了。他把围巾轻轻放在沙发上,跟着管家走向了餐厅。 吃完饭,他再一次检查了微信,置顶的那个人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 “徐伯,刘姨,你们忙完就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人了。” 傅观宁微微笑着向两人交待了这些话,便一个人坐到客厅里处理起那条围巾了。 半小时后,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他一人,他倚在沙发上,两只手细致缓慢地动作着,将一根根细毛线理顺了绕成圈,穿来穿去。 指针一如他的动作,不间断地一圈圈转着,直到他疲了累了,眼睛酸了,再去看时,时针已经过了十,奔着十一走去。 傅观宁放下围巾,将茶几上一只首饰盒打开,将婚戒拿出,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先前之所以脱下,只因为怕上面的蓝钻勾到毛线。 耳边忽然有个空旷的声音,是昨日的温凛:“都不戴的话,像偷情,确实过于刺激了。不过要是都戴着的话……你真的想跟我过个三生三世吗?” 他把戴戒指的手藏到另一只手的手心里,闭上眼睛。 这只戒指对他而言,是最宝贝的东西,生怕沾了水和油,不戴的时候都会放进首饰盒当中。 还不是平日存放领带夹和袖扣的首饰盒,桌上的那只海蓝色首饰盒中,存放着唯一的戒指,以后也只会放置这一枚。 可是,在你心里,它又算什么?司远走了,你把我们的三生石扔在了哪里? 傅观宁周身起了寒意。 丈夫说得没错,他在这张沙发上留下了不堪的回忆,坐在这里,他就会不断忆起那个夜晚,丈夫温柔地抱着他,劝诱他喝酒,挑起他的兴致,却又对他百般嘲弄,把欢爱发展成了一场酷刑。 可偏偏他没办法伸手推开丈夫。 因为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把送给挚爱的礼物掼到桌上,在外面就把外套脱掉作放浪形骸之状,甚至说起司远和茶杯的时候露出的嫉妒的表情,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的色彩。 孤独,绝望,嫉恨。 傅观宁想,丈夫还能把这些情绪流露给谁呢?就像一个受了委屈无处说理的孩子,他只能在家里养的幼犬面前发泄。因为幼犬是个小玩意儿,没有威胁,不会说话。 而对于傅观宁来说,对心爱之人的渴望也在体内打转,对方落在他面颊上的吻,轻轻抚摸他身体的手,像诱人的蜜,要他敞开怀抱包容那些孩子气的情绪。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孩子一般的率真。 每一句话都带着孩子一般的残忍。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 玄关空荡,庭院寂静,温凛还未回家,而傅观宁已在回忆中身心俱疲。 如他所料,今夜丈夫不会回来了。而他,他该去睡了,只是沙发沾满了回忆的气味,是不适合睡的,同理卧室也不行。 心里的火苗渐渐小了。他长叹一口气,抱着自己装围巾的小框和首饰盒,拖着步子关了客厅的灯,慢慢走进客房,就此关了门。 *** “董事?董事?董事……哥!” 温凛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一抬头,就见邵一成俯身凑过来,一脸疑惑的模样。 温凛皱着眉头往椅背上靠,用签字笔的笔尾戳上对方的额头,把人朝后顶了顶:“凑那么近干什么?” “我叫您,您不应啊。”邵一成揉揉额头,站直身体,“您是不是太累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思考一些事而已。”温凛瞥了一眼他怀中的文件,“什么事,直说吧。” “也不是非要现在做不可的急事。您稍微休息半小时再工作吧?”邵一成打开手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