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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看看电视也好啊……” 温培铎笑着一摇头:“我要睡了。睡觉没什么好陪的。” “可是明早我还可以……” 温培铎截住了他的话,和蔼的语气里是斩钉截铁:“你回去吧,他是你的丈夫,你该陪着他。” 是该陪着他,傅观宁苦笑,可是他自己已经寻到去处了,他不想要我。 “爷爷……”傅观宁又喊了一声。 温培铎却不再应,他的头后仰过去,仿佛已经睡着,壁炉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在他侧脸上映出一个跳动的影。 傅观宁只能怀着满腹无奈,又坐车回去。 这时候还不算晚,路上尚有许多人赶回家团圆,要跨越半个A市就成了一桩辛苦事,万幸邵助理之前以为他要留宿,先于楼下客房中睡了一觉,这才有精力将他载回家。 傅观宁到家已经是凌晨,别墅里灯都灭了,暖气也歇着,邵助理刚走,保姆和管家全都赶回家过年了,这里当真只剩他一个,比本家的宅邸更冷清。 傅观宁被室温冻得清醒,立刻打开暖气,上楼换衣洗澡。洗完房间里又热了,可是他的倦意依然没来,想打开手机找家姐聊聊天,突然想起她今天才辛苦完,找姐妹做spa放松去了,这时候估计已经睡着,没睡着的话,手机大概也放在储物柜里。 傅观宁放下手机,委屈地瘪了瘪嘴,去到客厅里看电视。这次用不着点选电影,只消看各个台联欢晚会的录播便可。歌舞小品齐全,内容全是欢声笑语的,他看了定然不会胡思乱想。 他没开灯,支棱着身体坐在发光的电视机前,一如古典座钟般纹丝不动,最初眼神是有些空洞,不过后来他把节目看进去了,没觉得特别好笑,但也没溜神,只是盯着画面中奇怪的地方注意。 后来,他终于困了。厚厚的开司米毯子让他想要就着沙发直接睡,应该不会感冒的,不过也无所谓感不感冒,此刻没有人在乎他感冒,他自己好像也不太在乎。 他关掉电视,房间里依然有细碎的光。他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烟花升起,炸开,星星点点的光散落向四面八方,落到他们房子的玻璃窗上。 有人和你并肩看吗,温凛?还是你同我一样,只是站在窗前,安慰自己天涯共此时? 念头才起,他就听到玄关有了动静,门撞在静音垫上,依旧是很大的一声响,紧接着,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 傅观宁吓得缩起脖子,他不敢开灯,踮着脚尖摸黑走,看见墙上长久亮着红灯的警报器没响,这才大着胆子走到廊上。 迎面一阵酒气。他痛苦地皱了下眉头,打开灯,就见到眼神发散的温凛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一般,眼珠转动了,人却没什么反应,是个喝麻木的模样。 傅观宁关上门,想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拽了半天没拽动,忽然灰心丧气地跌坐到温凛身边,忍不住哭了,眼泪喷薄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到温凛的面颊上,是一场伤心的雨。 他的视界因此而模糊,模糊间有什么东西伸过去,一点点擦掉他腮边的眼泪。 “不能哭。”他听见温凛声音低低说话,“今天过年,不能哭。” 对方的手指很轻柔地划过他的脸颊,眼角,有种不厌其烦的坚持。他的眼睛像蒙雾的玻璃,擦一擦,终于清晰开来,看到的却是一张毫无情绪的面孔。 看着这张脸,傅观宁鼻子嗡了一声,又哭了起来,哭出了声,像个烧开的小水壶,可能觉得温凛喝晕了,所以也不再顾及面子。 这一次,温凛没有再给他擦眼泪,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像个心事重重的人。 叹过气之后,温凛忽然顽强地挣扎着爬起来,把他拉到怀里抱住了,胳膊不怎么用得上力,身体因为醉酒而一味地倾倒,把人抱得贴上了墙。 这举动让傅观宁惊了一惊,住了片刻哭声。在这短暂的寂静里,他听到温凛含糊地说:“你还是哭吧。” 他呜咽了一下,抱住了温凛的腰,把下半张脸埋在他肩头,开始轻轻地啜泣。他感觉到有只手在摸他的后颈,很温暖也很温柔,他很贪恋地抱紧了温凛,直到收了眼泪都没有放手。 “为什么?”他不解丈夫的每一句话,他更怀疑丈夫错把他当成了别人。 “哭完了,就不哭了。”温凛的语速十分缓慢,一如他手上的动作,“不再期待别人心疼自己,就不哭了……嗯。” 他说着,手就脱力一般地垂下来。 第33章 抓住男人的胃 温凛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地板上。 准确地说,他还有个厚实的地铺,地铺周围放了六七把椅子,椅子腿上靠着靠枕,密密地挨着,像四堵小小的围墙,而这怪异又包含了规律的摆放,仿佛是在举行什么特别的仪式。 是谁摆放的?家中除了自己,应该没人才对。 他在尖锐的痛中努力回想自己断片前一刻的事,可是那些记忆都好像烟花,破碎成无数小点,飞溅在了黑暗中,找不回来了。 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食物香气,昏头昏脑地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向厨房。 掀开隔绝烟气的帘子,他看到穿着一条带荷叶边的粉色格子围裙的妻子站在白雾中,白皙柔软的手抓着长柄木勺,轻轻搅拌着一锅东西,然后将之盛在一只大而洁白的瓷碗中,手势姿态都是极娴熟的模样。 温凛看着碗中的内容物,想起来了,是明太鱼汤,上次他醉酒后回家,第二天喝的就是这个。 原来是他做的。 温凛还想起司远说过关于“做饭很难”的那几句话。 上次在船坞和司远见面的时候,司远吃着那家精致的菜肴,又一次强调了做饭的艰难——“是门艺术,和高中实验考试不一样,不是背会了菜谱找对了食材就能做好,它是种真正的探索性实验,你不知道答案的那种……如果不这么难,你给保姆那么高的工资干嘛?” …… 头痛逼温凛扯回了思绪。 傅观宁不是去本家了吗? 他内心有一系列疑惑亟待人解答,偏生没一个是能直白问出口的。 “咳咳。”因为有了两次把人吓飞起的经历,温凛在说话前清咳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次妻子果然没有一惊一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浅蓝色的口罩,看不出表情如何,只是下一秒就转身拿出消毒柜中的餐具,放到置了汤碗的托盘上:“凌晨一点多吧,爷爷执意让我回来,我不好拒绝。” 声音是绵而低的,他听不真切。 这么说着,人已经端着托盘走到了餐桌边,放下东西拉开椅子,回头轻声对他道:“请用吧。” 说完他就低头从温凛身边绕过,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