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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荡漾。 等到他出门,傅观宁又会用竞走比赛的速度走上阳台,遥遥张望驶出院子的那辆车——为了能够及时看到对方上车的背影,他还特意备了一顶鸭舌帽挂在阳台门口。 毕竟戴墨镜打伞太繁琐,影响速度。 平静而又忙碌的生活过得很快,又一个周末眨眼而至。 闹铃没响,傅观宁难得睡了一个懒觉。自然苏醒后看到“8:45”字样时,他先是一激灵坐起来,随即扳着指头开始算日子。 “唉,是星期天,太好了……”他松了口气。上个星期天,温凛照常跑去公司上班,不过出门时间晚了些而已。他当时随口问了一句在楼下等待的助理,为什么星期天也要工作,助理赔笑着答道:“升任董事之后,要交接的事务太多了……不过嫂子您别急,哥也不是总那么忙的。” 那么,这个星期天,他忙吗? 傅观宁利落地洗漱一番,快步走出房间,经过隔壁书房时,他鬼使神差地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楼下就传出了管家的声音:“孙少爷慢走。” 他赶紧往反方向的二楼露台跑,因为来不及找帽子,就脱了外套罩住脑袋。 露台不似阳台,是全敞开式的,光线更充足。迎着明媚的阳光,他眯起眼睛,自上而下地望去,身穿浅灰色休闲西装的丈夫正朝座驾走去,转身时,丈夫胸前缀的一条鹅黄领带吸引了他的目光,因那明亮的颜色衬得丈夫年轻了些,颇有一点高中时期的少年模样。 还是这种颜色好,平日里为了呼应信锐集团的海蓝色,丈夫总是打着相近色泽的领带,看起来异常成熟稳重,同时也夹带了一点教他不敢靠太近的严肃感…… 等等,温凛打着鹅黄色的领带是去公司吗? 傅观宁的疑惑像是毛线团的一根线头,轻轻一拉,毛线团子滚了出去,细线自动绵延开——他平日看到的都是温凛的背影,今日为什么看到的是正面?因为温凛上的主驾的位置! 显然,温凛不是去公司,也不是去工作,他只能是去办一桩私事,还是一桩连表弟都不能或者不适合参与的私事! 傅观宁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他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了半天,又心慌意乱地开始劝解自己:或许丈夫只是出门片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又或者他指派助理去做别的工作,所以才自己开车去赴约?再不然……可能是助理今日休假在家…… 没有依据的猜想宛如无根的浮萍,恐惧的浪头打来,便只有破碎的份。傅观宁需要事实去佐证那猜想,所以在一番犹豫后,他咬了咬牙,还是联系了助理。 很快,他就从睡意朦胧的助理口中套出了四个字“同学聚会”。 一股凉气从傅观宁的心窝中透上来,握住手机的手无力地垂到了身侧。 丈夫忙碌不假,但那忙碌之外的时间,都是留给心头那一捧白月光的。 第5章 同学聚会 难过之后,恐惧接踵而至。 脑袋里那团毛线球遇到了下坡路,不停地滚,越滚越快。 同学聚会时间定得那么早吗?如果是,晚上温凛会回来吗?如果不是,他是要提前去见司远吗?他会对司远说什么? 傅观宁知道司远不爱温凛,可是流动的时间、空旷昏暗的卧房会催生出他无数想象。他打开电视,随便点了部悬疑电影播放,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惜收效甚微,因为该电影过分猎奇,开篇第一个画面就是一对男女在床上纠缠,害得他一边心惊rou跳地退出了点播,一边生出了更夸张乃至荒谬的想法——他们会出去开房吗?难道他们是两情相悦,早就在一起了却瞒着所有人?那他在温凛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傅观宁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反反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温凛是克制内敛、知道轻重的人,他绝对不会做那些事的。 其实自己拜托jiejie的话,多多少少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毕竟家姐人脉比他这个家里蹲广上许多。可是这样一来,jiejie肯定看不得他受委屈,要为他出头,事情一闹大,温凛到最后真正讨厌自己了该怎么办? 傅观宁不敢细想,只知道现在必须想到办法让自己冷静。 他三步两步跑到盥洗室,一把接一把地洗冷水脸,最后直接咬着牙,用增压花洒对着脸冲。 心跳渐渐平复下来,然而依旧是凉。 洗脸台上下一片狼藉,他不敢叫保姆过来收拾,只能自己偷偷拿来洁具,蹲下来清理。 擦净最后一滴水,他腿脚发麻,只得摸索着靠住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 下午两点十分,温凛早早到达了举办聚会的一家高端私人会所。 会所主楼是一座上世纪的老洋房,庭院却是中式的,冬青长得自然随意,桌椅不循规则,穿过玻璃回廊,花岗岩墙壁后又是一扇现代化自动门,进去后首先听到的是爵士乐,看到的是深蓝丝绒的墙纸。 温凛以为自己是一马当先,被引到楼上却发觉吧台前已有几人坐着聊天了。其中一名单眼皮的青年坐在吧台侧面,率先看到他,立刻伸手:“这里这里!” 旁边的人转过头去,一见温凛,便站起来寒暄,顺便默契地挪出了中间的位置给他。 “就知道,一说司远来,你准会来。”单眼皮青年又开口了,这人名叫陈彰,聚会的主要发起人,这家奢华程度在A市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也是他预约的。 就对方的消费水准而言,这次聚会算是花了大手笔,恐怕叫自己来的目的并不单纯,温凛暗自分析了一番,随即笑着回答道:“我的日程表只有助理清楚,我自己都常忘,你倒会未卜先知。” 陈彰一挥手:“害,哪里是未卜先知,高中时你俩较劲,那可是出了名的……” 这话不错。他俩还不是一个班的时候,就开始争年级第一了,等到高二分科,争的东西就更多了。 “我记得运动会上,司远本来是3棒,看到旁边队伍温少爷站2棒,就要跟我换。” “对对对!还有校庆的时候,你们记不记得,司远为了跟温少爷竞争不同摊位的销售量,跟隔壁班那个假小子说了多少好话,最后她一个人就买空了所有的咖啡和纸杯蛋糕!” 温凛叫来一杯London Fog,在一旁笑着听,他知道他们想起来的可不止这些——秒落后于司远,当晚失眠;校庆他摊位的热狗售空速度倒是快于司远,不过为了引人批量购买,他出卖色相跟七八个迷妹迷弟跳了二十多支舞…… 当年那些真情实感的执着举动,如今说来桩桩件件都觉得有趣兼傻气,可每个人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便又像回到了那些青春年少的时节,每一份傻气中都透露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