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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如电,执剑相向,“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剑气凌厉,划伤了他的面颊,白准那副风流的眉眼染上了血色,顿时显出妖异诡谲的美。抬手一抹,伤口眨眼便消失了,他还在笑着:“你怎么了?我是谁,我自然是你夫君。” 不,他绝不是。白准的不思进取已经达到一个新高度,不光自己混日子,连她打坐他也常要来捣乱。他宁愿多吃两只千岁蟾蜍,也绝不赞同她修行,所以这人不可能是他。 想起刚才的亲昵,她就觉得恶心。还需再说什么?凭他的无礼,就该杀。 她挥剑刺向他,她的修为对于他不难应付,不过不能出手伤她,因此一招一式都留三分余地。她却一副烈性子,剑剑都欲取他性命。他步步退让,她步步紧逼,最后从楼里打到了楼外,从天上打到了地下。 对岸的孰湖终于发现异样,她拿肘捅了捅角虎,“钓星,你看那是什么?” 角虎探前身子张望,只见那楼四周的灯火开始剧烈闪烁,影影绰绰有暗红的流光四散飞舞。角虎说不好,“打起来了。” 这就有点谜了,新婚夫妇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打架呢?难道是因为房事不和谐吗?孰湖和角虎尴尬地对望了眼,“要去拉架吗?任由他们打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妖界可不像人间,夫妻动手,到最后大不了分道扬镳。妖界打得厉害了,可是性命交关的,闹得不好两败俱伤,到时候补救就来不及了。 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过去看一看。两个人刚赶到飞来楼下,就见一个身影向他们砸过来。闪躲不及伸手接住了,原来是那个银发少年,看样子伤得不轻,糊得满胸是血。孰湖和角虎吃了一惊,“这是来真的吗?” 璃宽茶挣扎着,向锦衣的男人指过去,“他是假令主,快救我家魇后。” 两人勃然大怒,原来是假的,难怪对他们态度这么恶劣。于是扔下璃宽茶,各自抽出兵器直扑过去。可怜璃宽没人搀扶,直挺挺倒在地上,又喷出一大口血来。 大管家不过是个偶人,道行太浅,三下两下就被揍得飞过来和他做伴了。两个人撑起身看过去,好在令主的朋友都有神通,他们联合起来,渐渐把局面扭转过来了。 璃宽松了口气,气才吐了一半,听见照柿的哽咽:“主上一定出事了……” 必然是的,否则怎么会有人敢冒充他?这大半夜的,他不回来,究竟去了哪里?璃宽挣扎着试图再战,猛见那化了形的令主箭矢一般向西南飞去,他蹦起来就要追,被大管家一把拽住了,“别追了,回头还要害我们给你收尸,多费手脚。” 那就算了吧,来历不明的妖怪,可不像真令主那么善性。璃宽和大管家互相扶持着过去看魇后,魇后神色清寂,持剑的手却在不住颤抖。 孰湖因见证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变故,有点怔怔的,“刚才那是什么鬼?”把手提起来,手里攥着一只脚掌,悚然往地上一扔,“我把鬼脚砍下来了!” 众人一慌,璃宽道:“那个会不会是罗刹王?小妙拂洲被破后,罗刹王就下落不明了,他一定没有走远,还潜伏在长安周围。” 角虎长长哦了声,“难怪今天的祭天大典上有罗刹出现,原来之前冒充皇帝的就是罗刹王?这事得找个人负责,莲师或者罗刹天,谁都行。” 无方沉默不语,回楼里换了身衣裳,将软剑镶进腰间。本就是煞气凝结的,肃杀起来赤红着眼,那暴戾的模样叫人心惊。 璃宽追赶了两步:“魇后要去哪里?” 她说进宫,“找明玄,把我的白准讨回来。” ☆、第 72 章 虽然她执意进宫找皇帝讨要白准的做法, 让角虎和孰湖很不理解,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也愿意陪同前往。 璃宽茶伤得不轻, 无方让他和大管家留下看家,万一令主回来,也好告知他。自己对令主的朋友们拱手行了一礼, “今晚多亏二位了, 要不然凭我们的修为,实在战不过他。” 角虎摆了摆手,“好朋友就是紧要关头挡刀用的, 阿准不在,我们必须助你一臂之力。” 解释是古怪了点,但无方依旧很感激,“大半夜的, 闹得你们不得安睡。” 角虎差点指向对岸的草庐,还是孰湖机灵,她忙说:“生前何须多睡, 死后自会长眠。不要耽搁了,我们上路吧。” 于是匆匆往大明宫赶, 路上无方和角虎打听最后见到令主时的情况,角虎道:“我看见他刨蹄子, 尾巴乱晃,就觉得他有些异常,所以大典上一直紧盯他。可是大典结束后, 我到处找他都没有找到,本以为他回来了,就和照花一同上门来,结果出了假白准的事。” “嫂子……”孰湖迟疑着问,“你没有被那个假货占便宜吧?” 她这么一问,无方如鲠在喉。什么叫有没有被占便宜呢,她错认了人,让那假货近身,算不算被占便宜?想起这个就怄得要吐血,哽咽了下道:“我以为他是阿准……还好,总算发现及时。” 角虎和孰湖对看一眼,都有点难过,“等我们把那假货揪出来,一定千刀万剐做烤串,给嫂子下酒,嫂子快别生气了。” 生气倒还是其次,她急的是阿准,不知他人到哪里去了。 煌煌大明宫,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直闯守卫最森严处,很晚了,皇帝还未就寝,从御案后抬起眼来,看见无方显得很惊讶。 “师父怎么来了?”他快步迎出来,看看角虎和孰湖,面上似有不悦之色,“今日是朕登极之日,远客们都已经散了,二位如何还滞留宫中啊?” 到底人皇,说话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角虎结结巴巴说:“我们……没……没有滞留,是刚来。陪我家阿嫂来的。” 皇帝蹙了蹙眉,明黄色的襕袍折出幽幽的光,衬得灯下眉宇寒霜渐起。负着手,慢慢踱了两步道:“终究禁中,来去过于便利,岂不坏规矩?这样吧,朕命人带二位暂去别宫休息,有什么话,朕与师父私下商议。” 照理说师徒单独说话是很正常的,但孰湖凭借女人特有的洞察力,发现皇帝对这女师父仿佛不那么简单。看他的眼神,打量他们时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但对白准的夫人,却有说不尽的缱倦和柔情。 难道男人面对很熟悉的女人就是如此?孰湖转头瞧角虎,角虎愕着两眼看她,眼里的蠢相简直一泻千里。她眨眨酸涩的眼,无奈地移开了,对皇帝说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怕嫂子吃亏。” 皇帝失笑,“吃亏?她是我师父!” 无方无意争执其他,直截了当道:“我说几句话就走,不必麻烦。我问你,白准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