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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清水烧得翻滚。清茶的香味伴着莲花美景,倒是一种享受。 “君后,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吗?” 君尧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水,行云流水举止优雅,看得斐一目不转睛。他听到斐一的关心,目光微微转暖,回答:“是,多谢陛下关心。” 本来,他因为没有原因的烦躁读不下公文,便来湖中散心。可坐了许久,心中郁结还是没有消散。 倒是她一来,萦绕脑海的焦虑便减缓许多。 斐一松了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嘴角浮现两个小巧的梨涡。“那太好了。对了君后,这个给你。”她掏出小包裹,递到君尧面前。 乖巧可爱的陶瓷小猫,在她雪白的手心躺着。 他的心,似乎也被捧在那双柔荑之中。 一瞬间,斐一觉得君尧仿佛露出了小孩子般无措的表情。 像收到了圣诞老人的礼物,一时无法相信这种幸福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心中陡然生出心疼与怜爱,只是一个陶瓷的小玩具而已,她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个…… “……”斐一娥眉轻皱,脑中一闪而过熟悉的感觉。 “多谢……陛下。”君尧回过神,接过了她手中的陶瓷小猫,表面还残留着她温暖的体温。他从无数人手中收到过无数个礼物,有金银珠宝,有山珍海味,但还是眼前这个最合他的心意。 嘴角勾起,展露出一个淡然而皎洁无暇的笑容。 仿佛莲花初绽,在月下氤氲出银色的光晕。 “臣会珍惜的。” “哦、哦!” 斐一紧张地搓了搓手。君尧笑起来比板着脸要俊美不止一星半点,视觉上的冲击力不可小觑。不得不说,斐一几乎天天看到他这张脸,还是时不时会被惊艳到。 “对了,君后。霆将军走后,朕身边就没有近卫首领了。”斐一被他笑得心头小鹿乱撞,不过脑子便把执剑的事说了出来。 “可不可以,把你的执剑,借给朕……” 君尧脸上的笑意潮水般退去,刹那间又恢复了往日的他。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羞恼袭来,手中的陶瓷猫也变得冰冷刺骨。 正巧小船已经漂到了岸边,君尧站起身,按捺着心中快要冲出胸膛的情绪,把小猫塞回斐一的手中。转过身说:“原来陛下已经把御下之术学得这么好了。” 茶水翻滚的声音,一如他的心火猎猎,灼烧得心头又开始抽痛。 斐一险些没接住小猫,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才反应过来,君尧以为她是给个甜枣打一巴掌,用小猫讨好他来交换执剑。 “君后,你误会了,朕不是这个意思。送你小猫,只是……”斐一懊恼地说道。但君尧只是背着身不说话,一副执意要她离开的样子。 想到刚才君尧差点打碎了小猫,斐一心中也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明明收到礼物时那么开心,为什么又这么轻易地放手? “君后真的误会朕了,但既然你不想看到朕,朕就让你一个人先冷静冷静吧。”她轻叹一声,捧着小猫准备上岸离开。 “……” 君尧顿觉,指尖的力气也随着她的离开被抽走。 “……别。”斐一的手臂被身后的男人抓住,语气中带着一丝掩盖不及的悔意。 君尧在她即将离开时,转身拉住了她。“陛下,别走。” 之前为了伤口的事,他也气走过她一次。重蹈旧辙,不同的是。 这次,他学会了挽留。 湖心舟(h) 初夏太湖,云罅日微漏。流云飞鸟在浅绿的水面划过影子。 顶棚罩住小船内的风光,只有两个人的衣袖重重叠叠累在船尾。 剥开鞋袜的玉足交缠,薄纱随风飘扬,带着甜郁汗香。 轻盈的小船在平稳的水面有规律地摇摆,搅起片片水波,朝着湖心进发漂动。如同四周花朵盛开,船内也是一幅艳丽的风情。 女子的低泣轻鸣,与船只的吱呀作响,此起彼伏响彻湖面。 她像浮萍,和他一起在荡漾的湖水中沉浮。 “君尧,君尧……”双腿紧紧夹在他的腰间,把他的身躯一次次拉向她怀中。 身体交连处,衣物已经被喷射的花水打湿。从繁复的宫装中伸出的一根粗大,刺入身下女子的腿间,不断地抽动撞击。 …… 君尧拉住斐一后,攥着她的胳膊,唇齿像黏在一起般说不出话。明明有万千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化为言语坦诚地说出来。 挣扎许久,才自暴自弃似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说道:“……不知道。” “臣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暴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斐一本来仅有的一点点不忿,烟消云散。 她可能对君尧太苛刻了。执剑也说过,君尧是个不理解情爱的人。对着这个笨拙的人,她应该宽容一些,耐心一点。 斐一叹口气:“朕不是那个意思。唉,也怪朕,不该这个时候提。” “是,臣知道。”君尧说,理智上他是明白的,“但是不知为何,心中烦躁,便一时失态了。” “失态?你……是吃醋了吗?”斐一失笑。 吃醋? 他? 君尧听到陌生的词语,抿住唇,垂下眼眸。 他以为,是因为他受伤太久没能碰她。而执剑又趁虚而入,他才会如此烦躁。他不是重欲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让斐一‘临幸’他。 体内的渴望随着日月交替,一点点累积。 君尧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吃醋,只知道—— 他低头,与她靠得极近。吸入熟悉的馨香,平复他的空虚:“臣想陛下了。” “很想。” 头一次,把自己的欲望清清楚楚地付诸言行。 往日在君家,决不允许说的“我想要、我喜欢、我希望”,再次说出口时,竟然是为了她。 明明是失控的证据,明明不该被她掌控心神。但话一出口,常年束缚着身体的枷锁似乎也在一点点脱落,空荡荡的心开始被暖流充盈。 虽然羞于承认,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伸手要去揽住斐一,却被她一闪身躲开了。女皇抱着臂,开始算账:“终于坦诚了?刚才,你可赶朕赶得很干脆。” 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让君尧轻笑一声,将她压倒在柔软的榻上,唇齿厮磨:“陛下想怎样?” “你又笑了……”斐一被亲得晕乎乎地,还是坚决地推开了君尧。“不行,休想这么一笔带过。” 被屡次拒绝的男人坐直身子,思忖片刻后,将旁边桌子下的暗格打开,取出一个木盒。斐一接过来,狐疑地打开察看,随即“啪”地一声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