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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错过了这个最近的机会,一切就要等下周,而到下周的五天里谁都不知道又会出现怎样的意外。 “是的。” 等到终于修剪完毕,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要比长发时要英挺一些。 “现在看看,这样好像也不错。” 卡尔忽然想起那个没来由的梦。 梦里穿宽大斗篷的吸血鬼,兜帽帽檐下滑落出来的也是这样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帮我打一桶水进来,拜托了。”埃德加拿起异味的来源,将那团深色的糊状物往自己的头发上涂抹。 大致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卡尔放下剪刀,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提了一桶还表面还漂浮着碎冰的清水过来。 埃德加的头发上已经满是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半个钟头以后他又用水将它们冲掉。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以后,被简短的浅金色的头发完全被染成了棕黑色。 此刻,卡尔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眼。 或许是受发色改变的影响,那虹膜的蓝色看起来比他记忆里要深一些,也更冷酷一些。 “你这样看起来真陌生。”眼前的吸血鬼轮廓冷硬,目光不带半点温度,他试图在记忆里搜寻过去埃德加的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改变了形象的埃德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番,“到时候我再改变自己的五官和身高,希望不会被认出来。” 他说得十分轻松,好像潜入伊格纳茨的秘密基地不过是什么小事一般。 “好了,来说正事。”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被白色麻布小心包裹着的东西。 卡尔看他解开麻布,原来是那天他交给埃德加的铜制针管,也是一切不安的来源。 被注射了铜管中的怪异液体后,他身体的异变就开始了——明明他都逐渐能够控制这种能力了,那件事后,事情又向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给我的那支针管,我试着去解析里面残留液体的成分,但是里面的许多成分一旦和空气接触以后,很快就会挥发。”埃德加非常抱歉地说,“通过残留的成分,我猜它应该是用来催发某种东西的——也许是你灵魂中尚未被开发的力量。” “是,我们至始至终都在按照您说的做,对,已经成功了,不论是把‘那个’注射到目标的身体里还是消灭那个被利用的女孩,我们都做到了。” 拉文纳收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对着电话听筒恭敬地说:“我确定。” 事实上他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女孩的遗体,不过胡塞尔说了,那个名为埃德加·弗格尔桑的吸血鬼有怪癖,只要那个女孩还和他们在一起,她就一定会死去。 “再说其他的。维恩家的那小子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真凶,但这座小镇被吸血鬼渗透得很深很深,如果想要解决这桩案件,光靠我们或是他是不够的,需要一些政治上的必要手段。” 这段时间里,他多少知道了一些安蒂亚戈·维恩的所作所为:他们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了汉格尔·维拉德,就现有法律来看,这个男人大概会被处以一百年以上的监禁,但他们再想往下追查点什么就很难了——负责维拉德一案的马蒙·克罗夫特警长被无期限停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他的下属来处理,而最近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白头发男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就是保守派当政给他们这种人带来的影响:一旦政客们拒绝承认这世界还有黑暗的另一面,拒绝承认危险就潜伏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那么他们的活动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阻碍。 一旦他们的行动受到阻碍,那些和黑暗生物勾结的堕落人类就会越发地肆无忌惮。 他们又说了些话,大多是拉文纳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偶尔才会给他一些命令。 ——你不许失败,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电话那头苍老的男声严厉地告诫他,你如果失败了,那么他们可能再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我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收网了。” 拉文纳挂断电话,疲惫地靠在墙壁上,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每隔两三天他都会给自己的叔叔,也就是家族里掌握实权的那个人汇报他们目前的进度。 他也知道,为了捕捉那个生物,他们付出了多少——他和胡塞尔都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光是复杂的前期准备工作就耗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孤注一掷,的确如他叔叔说的,为了不至于让他们整个家族完蛋。 因为从中世纪起就开始无条件追杀黑暗生物的缘故,他的家族在另一个世界里很有名,这份名望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哪怕顺应时代的改变,他们不得不收敛了一些作风,但仍旧由不少的人指责他们太过冷酷无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一个出生在希克斯家的新生儿都将面临两个选择:成为猎魔人,或是替猎魔人处理世俗事物的处刑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维恩家的人那样圆滑。比如他和胡塞尔,他们一直都搭档行动,他猎杀黑暗生物,胡塞尔处理人类社会那些复杂的关系。 许多人都夸赞他们的考虑周到,但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从很久以前开始,希克斯家的人就意识到能够继承猎魔人力量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小孩子生下来就是普通人,不得不被隐姓埋名送到其他地方抚养长大。等到了今天,他的下一代里已经找不出一个可以培养的年轻人:他兄长成家五年多,唯一的女儿也是普通人。 面对这样可怕的事实,他们不得不开始思考未来的应对。 数百年来,流过的血已经不可能再抹去,而因为他们残酷作风结成的恶果已无法消除。 他们仇视黑暗生物,就像黑暗生物同样仇视着他们。 如果他们不能把那个东西带回来,如果哪一天他还有几位叔叔遭遇不测,那些记仇的黑暗生物一定会闯入他们的家园,撕碎那些无力抵抗的人们的胸膛,饱食他们的内脏,畅饮他们的鲜血,直到希克斯这个姓氏被彻底从那个世界抹灭掉。 “他又说了什么?” 胡塞尔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老一套。”他倦怠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胡塞尔非但没有被赶走,还走到了他的身边,“你真的有把握成功吗?” “有。”拉文纳难得的软弱并未持续多久,他又再度变回了之前那个冷酷精明的他,“破晓研究了几百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内部人的出卖导致一切毁于一旦。他们破译了火场中抢救的那些资料,发现从很早以前破晓就考虑过要如何控制它——后来的人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