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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昊埋头吃蛋糕,其实,他知道身边的人在看他,但此时他只想装憨。 学生们只闹了一会儿便早早离开,窗台下的蛋糕只剩下小半个。安宁的父母在那里收拾,将蛋糕切好放见密封盒里,说是要当晚饭吃。 石冬冬最后一个离开,他探下身在安宁的旁边耳语了几句,安宁立刻露出孩子似的笑容,对他点了点头。 乔昊送石冬冬出病房,走在他的身后问他,“跟我的病人说了什么呢?逗得他那么开心。” 石冬冬转过身,停在了走廊上,“他本来就挺开心的,不用我逗。” 外面已经入夜,走廊上的日光灯全都打了开来。一片明亮下,石冬冬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乔昊知道他昨日才动完活检的小手术,又想起陈致口中说的胶质母细胞瘤,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安宁有这么多人陪伴,的确不需要他来逗着开心,可他自己呢? 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人陪伴,与他有关的那些人,他的父亲,陈致,或是霍延,似乎都不是能令他开心的人。 “你也可以让朋友们来医院看看你,或者叫亲人们来陪陪……”乔昊小心地试探。 “我头疼,怕吵。”石冬冬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而且,我也没几个朋友,和亲人。” 乔昊不敢再问下去。 “不过,你是我的朋友。”石冬冬补充。 乔昊不得不扯动嘴角笑了笑,不错,他们是朋友,他不知自己该满足还是该失落。 作为朋友的乔昊伸出手,轻轻盖在了石冬冬带着帽子的左侧头部,他记得昨天看到躺在床上的石冬冬,手术切口是在左边。 “这里,疼吗?”乔昊问。 石冬冬显然对乔昊的动作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开口,“你是说我的手术伤口吗?是这边,耳朵后面一个很小的口子,没什么感觉。” 乔昊点头,但他知道,即使是微创穿刺手术,也要切开头骨的,伤口再小,也不会“没什么感觉”。 “不过,头发被剃掉了一些,所以,这帽子要戴一段时间了。”石冬冬悻悻耸肩,表情略显苦恼。 “没事,你戴帽子也挺好看的。”乔昊安慰他,盖在他脑侧的手轻轻收回,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原本,乔昊想用它刮一刮石冬冬的鼻子。 但那样的动作显然太过暧昧,此时此刻,他不敢逾距,毕竟在石冬冬眼里,他们只是朋友。 乔昊只希望,自己有足够时间,让“朋友”变成其他更亲密的关系。 乔昊无法形容自己的这种心情,明明那人就在眼前,但离自己却像格外的遥远,触摸不到,也无法看清。 因为,那个不知是喜是忧的判决,明天才会下来。 “明天……” “明天……” 两人几乎一同开口。 “你说。”乔昊让石冬冬先说,虽然,两人要说的可能是同一件事。 “其实没什么,就是你别担心我,该来的总会来,我什么都能接受。”石冬冬道。 你自己就不担心吗?乔昊心想。 但终究他没这样说,只是安慰石冬冬,“你也别多想,我觉得你的状态很好,一定不会有事。” 最后一句,乔昊说得分外有力。 石冬冬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潇洒地转身,留下一个背影朝他挥了挥手。 “乔医生,好好值班!” 第25章 第 25 章 等待检查报告的感觉就像多年前等待一场大考的成绩,尽管付出与否略有不同,但想要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的心情是一样的。 乔昊仍然记得那年考研,他斗着胆子报了南方最好的一所医科大学最好的专业,拼了大半年,查成绩的那晚他紧张得坐立不安,从傍晚一直等到了深夜十二点,拿起电话拨声讯台,里面的女声机械性地一门一门报出他的成绩,直到最后的总分,他都摒着气,不敢呼吸一下。 如今,值班的这晚,他也有相同感觉,在床上如何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偏偏这晚科里又格外地平静,没有从急诊转来新的病人,也没有病房的老病人出状况。 最后,乔昊只得拿出手机,翻起网页来。 他忍不住搜了一下“胶质母细胞瘤”,在他一直去的一个医学网站上,这个关键词一键入,迅速跳出了一大串相关论文,而在这些论文中,生存率总是无比刺目地吸引他的注意。 只是,那些数字越看越让他心底冰凉。 然后,乔昊对自己说,那些数字绝不会属于石冬冬那样的人。 风平浪静又辗转反侧地度过一个夜班,查完房,给实习生们上了一堂病例分析,乔昊终于自由。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轻松的步伐,来到神经外科的病房。 石冬冬的房间房门关着,乔昊敲门没人应,转动把手后他发现那门是锁着的。 一时间,他有些着急,通宵的坏情绪延续到了这个天气阴沉的上午,脑子也开始转动起一些糟糕的念头,也许,那人已经知道了结果,也许他直接被父亲接走转院了,也许那人正把自己反锁在房里…… “石冬冬!开门!”乔昊焦躁地喊了一句。 路过的小护士侧目看到,停了下来。 “喊什么,里面没人,这个时间应该是去楼下散步了。” “不好意思……”乔昊尴尬,但很快又问,“石冬冬的病理报告出来了吗?” “你是他的朋友吗?”看清乔昊的脸后,小护士的语气好了一些,但对于乔昊的问题却一无所知,“报告的事我不太清楚,你得去问问医生,他好像是由我们主任负责的。” “啊,谢谢。”乔昊点了点头,心里仍是急。 小护士见他这样,又指了指走廊前面的方向,“主任现在在开会,你要不等会儿再去问问他好了。” 受助至此,乔昊只得连连道谢。 乔昊在会议室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只恨时间竟过得如此之慢。 终于,快到半小时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只是上个厕所,但门也因此而打开。 透过半开的大门,乔昊一眼看见里面坐着的石崇山,他的身边,站着陈致。 陈致也看见了他,于是走了出来。 “你们在讨论他的病情吗?结果出来了没有?”乔昊迫不及待地问。 陈致略略点了一下头。 “怎么样?”乔昊的心提到嗓子眼。 陈致看了一眼乔昊,神色凝重,似乎在犹豫,但终于还是开口,“肿瘤,恶性。” 乔昊当然知道长在颅脑的肿瘤几乎都是恶性,他几乎要扯住对面人的衣领,“是哪种?” “少枝胶质细胞瘤。”陈致缓缓道。 乔昊放开抓住他的手,心里舒出一口气来,不是胶母,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