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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阿逸没在意他不甚友好的眼神,诚挚地朝他们作了作揖。 瓦杜德亦恭敬地回礼,崔琞却不为所动。 荆词蓦地冷下脸,没好气地冲他道:“崔琞,你什么态度?” 崔琞无奈,随意作了个揖,“在下崔琞,敢问钱郎君府上在何处?” 阿逸比划了几下…… 他颇为讶异,原来是个哑巴。 “阿逸多年未出府门,对外边复杂的事情不太懂,你们这些商人最狡猾了,可别欺负他,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负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荆词撂狠话,她得好好保护阿逸,这是她的职责。 “杨四娘把钱郎君护得那么紧,咱们可不敢欺负。”瓦杜德笑。 “你们俩个大男人来逛曲江?” “路过,与别人谈生意呢。” 荆词点点头,想来也是。 “既然你们有正事,那咱们下回再见。” 几人告别,荆词一干人便迈步走向江边,欣赏如画景致。 二人正想驱马继续前进,身后一人一马迅速追赶上来……已走了十几步的荆词闻得声音,出于好奇,便回头看了看,岂料,又是一个熟人。 那人是李隆基。 三人缓缓骑马,谈笑自若,往江边的豪宅方向前进。 荆词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崔琞所谓的“与别人谈生意”中的“别人”,就是李隆基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遗腹子 杨府,娓院。 老太太之座尚虚,一早派人了诸院娘子过来,自己突然说想泡个汤浴。 下面坐了好些个容光焕发的娘子们,老太太泡老太太的,她们聊她们的,瓜果酒水甚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本就是些内宅不得宠的妾室们,在杨府各自过着惬意的日子,本以为杨家的荣耀会带携她们的娘家,近来突如其来的巨变使她们担心受怕了好久,生怕突然来个株连九族……幸好,阿郎亲自上殿阐明事实,杨家又颇有势力,总算逃过一劫。 她们好似死里逃生,松了好大一口气,甚至颇为高兴。毕竟……她们的娘家,多多少少与杨家有些勾连…… “这回咱们杨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妾室抿了口酒,眉飞色舞道。 另一妾室笑道:“真是好险啊,如今咱们杨府没事,二娘也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不,只是二娘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算咱们杨家人么?你们说皇后不会对付那孩子吧?他怎么说也是太子的遗腹子啊……” “若真要杨府交出孩子,咱们是给还是不给……” 坐在一旁的荆词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不悦,“诸位姨娘不必忧心,这等事情,还轮不到各位来做决定。” 诸位娘子脸色因着荆词的一句话,顿时变了变,残存在脸上的笑颇为尴尬。 “二姐近来胎像不稳,还请各位姨娘们积点德,勿要再轻易妄言,要是二姐因此受扰,谁担当得起?”一直未出声的杨薇娍亦出口道,声音语调虽柔和,但语义终究生硬。 几个姨娘脸色更不好了,甚至有些觉得反感,一个杨荆词就算了,如今连素来性子柔弱的三娘也敢来教训她们。 老太太适时走了进来,汤浴过后,神清气爽。 众人起身行礼。 坐下还未说一句话,一婆子匆忙走进来,神色不甚好,低首道:“管娘,方才传来消息,皇后将太子……” “将太子什么?” 一屋子安静下来。 婆子的喉咙颤了颤,继续道:“将太子的头颅,拿去武三思灵前祭奠。” 众人闻言面色皆变。 “管娘,大事不好了……”一丫鬟慌忙快步跑进来,神色甚是慌乱,福身时没留神直直摔倒在地。 老太太满脸不悦,心里头既是乱又是不安,再大的事能大得过方才之事么?这些个贱婢真是欠教训,“好你个贱婢,当娓院是什么地方!这般轻浮该当何罪!” “奴婢、奴婢该死——”丫鬟吓得跪倒在地。 老太太傲气上来了,冷哼一声,“该掌嘴。” “祖母,还是让她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荆词赶忙道。 跪在地上的丫鬟见老太太未说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狠狠地自行掌嘴了几下,然后埋下头,丝毫不敢动弹,静静地等待主子的发落。 “还不快说什么事。”荆词声音颇严颇急,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丫鬟咬了咬嘴唇,才低着声音道:“二娘子听闻了太子殿下的噩耗,昏过去了,羊水破了。” “什么?” 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既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 荆词顾不得那么多,起身便往外赶去。 杨薇娍亦起身,离去之前朝老太太福了福身,匆忙道:“薇娍先告退。” 珏院。 院子里丫鬟忙进忙出,神色紧绷。主子已经醒了,即将临盆,只是胎儿还有几日才足月,主子身子状态又不甚好,只怕……此胎有危险。 医师、产婆已进内室,丫鬟们忙碌已久,但情况迟迟不见好转。 “二娘子,用力啊……” “快,去把这副药煎了……” “人参,人参呢!” “拿抹布。” 内室与院内人多事杂。 主屋。 杨寿雁安静地坐着,案上茶水氤氲。让这干婢仆们全听从产婆和医师的指挥,她只听最后的结果。 下边坐着的是荆词和杨薇娍,俩人虽也静静坐着,但神色间绷得有些紧,紧张之情显而易见。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娘子,身边之人经历这等大事,哪个做得到像杨寿雁这般淡然冷静。 一个婆子快步走进来,福身道:“启禀大娘子,二娘子恐怕、恐怕……” “说。” “二娘子身子太虚弱,诞下孩儿的可能性极小。” “什么可能性极小,务必保证母子平安!”荆词激动得站了起来。 婆子噗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道:“请娘子们做个选择,如若、如若只能保一个,是舍子取母,还是……” “保二娘。”杨寿丝毫不加犹豫,冷静而果断。 “奴婢遵命。” 杨薇娍轻轻扯了扯荆词,荆词无力地坐回位置上,如若二姐和孩子再出点儿什么事,那太子一家就实在太悲哀了…… “我相信上天不会那么残忍,连太子的孩儿都不放过。” “母子一定会平安,二娘是何许人?从小到大哪有她做不到的事。”紧绷着的杨薇娍故作轻松,她拍了拍荆词的手背,示意不要紧张。 内室。 产婆和医师纷纷摇头,产妇身子实在太虚了,就算孩子命硬能成功来到世上,恐怕母体也撑不住…… 良久良久…… 婴儿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