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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静悄悄的。 手术的准备工作已经到最后阶段,新药的研制也紧锣密鼓中,邵文他们忙得不分昼夜。李安维和严界回了国,能陪首扬的,只剩罗抿良他们。 首扬看着有细细的雨滴被风吹送的阳台、落在大大的落地窗上,好像小小的泪滴,忍不住又捂了捂怀里的照片。 他的mama,还有他和顾知航的两个宝贝! 看着照片上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包子,首扬心里忽然发酵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软软的、烫烫的、满满的,很陌生,但——很骄傲、很自豪! 好像他和顾知航这段跨越千万里征途、掀起万千巨浪的感情在修成正果之后,终于结出了耀眼的钻石小果儿。 首扬闭上眼,粉紫色的薄唇不自觉扬起如同和暖日头下罂粟花恣意舒展的微笑。 他的儿子,他和顾知航的儿子,真好! 楼下,隐约响起撑伞的声音。 首扬闭着的眼动了一下。 有隐隐的脚步声向另一栋别墅走去。 首扬原本含笑的唇慢慢抿起来。 他知道,他的午睡时间,同样是罗抿良为他煲汤时间,即便是车祸受伤的这几天,那个人也不愿意让其他人代劳,怕不合他的胃口,更不愿意放弃这唯一能接近儿子的机会! 首扬忽然用胳膊遮住眼,另一只手将怀里的照片捏得紧紧的。 莫名地就想起刚才罗抿良有些发颤的声音、和他支离破碎的受伤眸子! 他没有不相信罗抿良,可是现在,他不借助TOP的话根本无法联系到A市的人。 谁能想到他这个必死无疑的人还会活着? 而A市那些被狠狠伤害过的他们,不会给三合会的人再次伤害的机会! 照片一块被捂得热热的,一直热到心底,让整颗心都在隐隐发烫。 怀里是顾思扬和首护的照片,首扬却莫名地想起——刚才,他在看儿子的时候,罗抿良、也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首扬心里忽然涩得难受。 罗抿良小心翼翼得近乎讨好的宠爱方式,让他曾经咬牙切齿的报复全都消失殆尽。 他近乎诅咒的发誓,他句句诛心的嘲讽,在罗抿良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在他醒来后全都一一应验,可他为什么没能尝到报复的快感、没能像对待仇敌一样的肆意嚣张? 周围安静得好像让理智都沉淀下来。 首扬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泛白。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念头——后悔自己的骄傲! 如果不是他太骄傲,自负能力超群,他也不会瞒着所有人带着伤亲自去S市; 如果不是他太骄傲,宁愿倔强地承受一切也不承认自己就是罗抿良的儿子,现在也不会是这个结局! 他在死亡线上的辗转挣扎,他和顾知航的两地分隔,他险些家破人亡的惨状,真的、只是罗抿良一个人一手造成的? 首扬咬紧了唇瓣。 窗外的雨声被紧紧关着的门阻隔,房间内静谧安详,没有一丝凉意。 有人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无声地走到床边,习以为常地守着本该在午睡的首扬,却看到他唇上被咬得有些红肿的牙印。 那人似乎愣了一愣,轻轻握住依然布满针孔的手,想把首扬横在眼前的胳膊拿开。 苍白的手却僵了一下,不愿动一动。 温热的手稍稍停滞可片刻,并没有勉强,只是松开他的手腕,放在首扬的背上,让暖暖的温度透过他单薄而倔强的脊背传递给里面的心房,好像想给他一些安慰。 首扬的薄唇又不自觉抿了一下。 这只温热的手的主人原本那样自由,在最好的年华挥霍着他横溢的才华,散漫一如同天空的雄鹰,却也同样被困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是为了他! 那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又似乎只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首扬一会儿,将毯子往上遮了遮,又悄无声息走出去,留给他片刻安宁。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好久之后,首扬才放下胳膊,露出一双还带着点红意的眼睛。 窗外,雨下得大了些,洗得树叶好像一片片碧玉雕琢。 首扬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心里有些感动,陈东阳一向最懂得给他私人空间,不过问、不质疑,更不去干涉什么。 好一会儿,首扬又想起罗抿良所说的——和A市的人联系。再次拿起照片贪恋地看着,默默算着时间。 或许,他可以写信,让三合会的人想办法送到何致远的俱乐部,或者崔淼的光影巷。不知道方勤志的工作有没有调动,如果能想办法联系到他就好了!再不行的话——首扬眯着眼,就让东阳和Nia他们联系,想办法通知A市的人。 —————————————————————————— 地下室被罗抿良全部利用起来,打造成一个小型保龄球馆。首扬却一反常态,不再到处乱逛,也不再窝在房间晒太阳看书本子,每天一个人躲到湖心小岛的阁楼里写写画画,不许人打扰。 整个小岛安静的只剩鸟儿的鸣叫和偶尔的水声,阁楼里的男子安静得好像与世隔绝。 阁楼二楼,地上已经扔满了废弃的画纸。画架歪在地上,各种颜料也横七竖八丢在角落,一片狼藉。 因病痛脾气更加暴躁的男子耐性尽失地扔了画架,坐在地上抱着画板努力写着什么。 TOP很多人都知道,sao包的首扬除了跳舞,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写画画,而他那双灵活的手更是练就一手好字! 可现在,这双曾经灵活得让人嫉妒的手却连最简单的字都无法正常写出,此刻僵硬得微微颤抖,画笔在纸上不受控制地画下深深浅浅的粗细线条。 没有知觉的十指无法感知力度,又是一个用力过度,画纸被戳出重重一道笔印! 首扬的双眼都结冰了,突然将手里的画笔画板再一次狠狠扔出去。 “砰”的一声! 惊起阁楼外树上嬉戏的鸟儿,留下一片惊慌失措的身影和翅膀扇动的逃离声。 无辜的白色画纸像被惊飞的蝴蝶,飞落得到处都是。 又有几张穿过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