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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韩兵别着急。”

    韩爸这才放心。他说：“不管家里出什么事，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两个，迟早是要相依为命的。”

    韩子夜拿小勺搅着汤说：“恐怕韩兵他，并不想见我。”

    韩爸一摆手，不屑道：“你就等着吧，就他那点生活能力，到时候不找你救命才怪。”

    韩子夜无奈，只好应了。

    吃完饭，临出门的时候，麦洛去洗手间，只剩下韩爸和韩子夜。

    韩爸张开手臂说：“来吧，让爸爸再抱抱。”

    韩子夜走过去，搂住韩爸笑：“爸，没想到，你一点儿没为难麦洛。”

    韩爸紧紧手臂：“要不，我现在就让他们把我的蒙古大刀送过来？”

    韩子夜没心情跟他玩笑，看着他脸试探说：“爸，我妈她，一直在等你。你的意思，我和我妈都明白。只是她好歹跟了你二十八年，你不能就这么闷声不响的就算了，连句话都不给她。”

    韩爸脸色当即就黑了。他蹙眉站着，半天才问说：“我跟你妈，都二十八年了？”

    韩子夜说：“是。”

    “都二十八年了。”韩爸喃喃，“真有这么久了？感觉就是一眨眼的事啊。”

    他又问：“子夜，你今年多大？”

    韩子夜无语：“爸，我二十四了。”

    “我跟你妈刚认识的时候，她才十八。我第一眼见她，就看上她了。她那时候还是个胡同里的傻妞，旁边跟个男的，是她男朋友。她拿着一袋糖炒栗子，正给那男的热乎乎剥呢。我当时就下车，过去给了那男的一拳，说，你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两条腿细得跟竹竿一样，第三条腿能粗得起来吗？这栗子，你特么配吃么？”

    韩爸像是在说昨天发生的事一样，他脸上挂着笑：“你妈一巴掌扇我脸上，说你谁啊，我认识你么？我攥着她的手说，你给我把这袋栗子都剥了，我的车今天就是你的。结果怎么着？你妈从那天起，就跟我了。”

    韩子夜低声说：“爸，你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就为了让我难受？”

    韩爸微微眯眼，说：“知道难受就好。”

    他走到门外，对韩子夜说：“你看看，这会所怎么样？”

    韩子夜说：“还行。”

    “这是给你妈的。”韩爸站在窗前，对着窗外的风景，眼里却空无一物，“没想到，都二十八年了，给她什么都不多。子夜，我不是不见她，而是我怕，怕我一见她就会心软。这些年，不管她哭啊，闹啊，骂啊，只要看见她，我连我自己是谁，特么都能给忘喽。”

    ……

    韩兵听说麦洛来了，特别兴奋。他下午带着麦洛和小伙伴一起踢了场球，只说这是他在美国认识的好哥们，只字不提韩子夜。

    晚上，一大波人一起领着麦洛感受帝都充满中国特色的夜生活，没带韩子夜。

    这热情的架势，让麦洛有些招架不住。

    韩兵玩嗨了，喝得醉醺醺的，没出门就一头栽地上。

    麦洛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那些人，只有他自己还清醒，便叫了车，一个个送回去，最后是韩兵。

    韩兵在车里还大着舌头说：“威廉，你出来玩，真不用跟韩子夜说一声？”

    麦洛说：“不用。”

    “哈，你就嘴硬吧，”韩兵晕晕乎乎笑，“不是我吓唬你啊，韩子夜那心眼，小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她估计早就去超市买好大榴莲在家等你了。”

    到韩家大门口，麦洛扶韩兵，说：“你自己进去吧。”

    韩兵不依，拽着他胳膊说：“走吧，你是我的客人，哪能不进家坐坐呢。”

    韩兵也是喝多了脑子有些短路，他妈在家，见着麦洛能高兴么？

    两人正拉扯，韩爸的司机走过来，架着韩兵的胳膊，对麦洛说：“麦先生，麻烦你稍等一下，韩先生说要送你回去。”

    麦洛点头，往回看，韩爸的车就停在路口。

    司机不一会儿功夫就一个人出来，对麦洛一点头：“麦先生，请跟我来。”

    麦洛心说，在中国，司机还得跟人点头哈腰？他不太适应这种风格的同行，只好加紧脚步，赶紧上车。

    韩爸还在车上坐着。车里昏暗，韩爸许是累了，脸色并不像白天那样明朗。

    司机把车门拉开，麦洛跟人并排坐在后座。

    韩爸话不多，到了韩妈家附近，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围墙边的小路上，跟人使了个眼色。那司机立马下车，带上车门。

    韩爸说：“小兵今天挺高兴。”

    麦洛说：“多喝了几杯，我也是看他高兴，没好意思拦他。”

    韩爸摆手：“男人么，酒量就是这么一次次醉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给练出来的。”他说完，话锋一转，“小麦，今天吃饭，没见你怎么说话呐？”

    麦洛转头，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眨不眨对着韩爸：“我平时话就不多。”

    “这样挺好。”韩爸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一直喋喋不休的男的，我也受不了。而且，这也说明了，你把韩子夜吃得死死的，根本不需要巴结我这个未来的老丈人。”

    麦洛低头一笑：“不是。”

    “我看，小兵也挺喜欢你的。”

    “是。”

    韩爸把车窗稍稍降下，夜风凉飕飕吹了进来。帝都的风是干冷的，没一会儿，麦洛的脸上就开始发涩。

    韩爸的声音不大，却很低沉：“人们对于富二代，常常有种误解，什么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其实，越是有钱的孩子，越是单纯。因为做父母的，有能力把那些肮脏的阴暗的东西藏起来，尽力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太大的挫折。”

    麦洛把视线从韩爸身上移开，沉默地看向车窗外。

    韩爸接着说：“相反，倒是那些条件不太优越的家庭出来的孩子，给人感觉相当有城府。”

    麦洛看外面的帝都，看得出神。都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帝都跟纽约的夜晚却大相径庭。

    韩爸的声音清晰地响在麦洛的耳边，麦洛却觉得瓮瓮的。

    “子夜的mama以前有个朋友，是个演奏长笛的。这个女的，因为身体不好，早就不在人世了。在我们快要把这个女的给忘了的时候，子夜的mama收到了一封从纽约寄来的信。她那个朋友，有个儿子，那年才十二岁。这个十二岁小孩信里的内容，目的性很强，就是要钱。他估计打听过了，知道他mama有这么一个有钱的朋友。”

    麦洛的眉头不着痕迹一紧，却没有作声。

    “谁会借钱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呢？”韩爸接着说，“停了两三年，这个小孩长大了一些，知道从子夜的mama那儿没什么指望，就打起了我的主意。他也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我的办公邮箱地址。那天，我的秘书说，有一封邮件挺奇怪，说是一个男孩，认识子夜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