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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开口：“我把那个主持人给打了。”

    这是一个模拟末日求生的真人秀节目，主持人非常有名。出场的几个人里，只有麦洛是亚裔。

    第一天，他们要录一个类似脱口秀一样的开场自我介绍。

    台词都是写好的，麦洛拿台本来看，里面把他二代移民的身世，写得格外悲惨。

    他觉得不妥，就去跟主持人和执行制片商量。结果，所谓的商量，以麦洛的一场拳头告终。

    麦洛不是个冲动的人。他这会儿目不转睛盯着尼娜，问说：“你知道他们让我做什么吗？”

    “什么？”

    “那个狗屁主持，让我跟撰稿人商量，再加几个调侃中国人贫穷的段子。他还暗示我，说我的英语太地道了，让我学那种浓重的中国口音，给观众找点乐子。”

    “这个啊。”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尼娜，顿时松了口气，“这种节目，就是要有激烈的反差才好看。你刚开始，就得卖惨博同情，而不是耍酷。这样，你后面的逆袭才能吸引观众眼球。”

    她说：“威廉，你要走这条路，就要有娱乐精神。”

    “我做不到。我的父母是中国人，我的未婚妻，也是中国人。”

    “所以呢？”尼娜轻蔑笑，“你这么做了，中国人就会感激你，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可以给你那个高高在上的未婚妻买钻戒，给你居无定所的爸爸买房子，把你这二十几年的痛苦回忆都擦干抹净，对吗？”

    麦洛烦躁把手中的打火机打着，又合上。火苗一明一灭。

    尼娜站起来，俯下身，跟他面对面：“威廉，你别忘了，这是美国，你出生在这里。在这块土地上生存，需要的是一个坚定的坏蛋，而不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好人。”

    麦洛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那个迈克，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尼娜无所谓说：“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可以攀上他的。威廉，他欣赏我。”

    “为了我这事，你跟他睡了，是不是？”

    尼娜低下头嗤笑。

    麦洛沉声说：“这里？这里让我恶心。尼娜，你也是。”

    尼娜缓缓直起身，她伤心说：“我还以为我这么帮你，你会感激涕零呢。”

    “用不着。”麦洛嗓门很大。

    尼娜摇摇头，一脸失望走到门口。她手扶着门把手，却并没拉开门。

    她说：“我离婚了，威廉。”

    麦洛一愣，定定望向她。

    “明天一早，你就会看到铺天盖地的消息。”尼娜解脱似的长长出口气，“刚开始，他还像是个商人，我们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但现在，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吃人不吐骨头。我再也忍受不了，他对我无休无止的利用。”

    麦洛点点头，说：“你做得对。”

    他走过去，帮尼娜打开门：“路是你自己选的，尼娜，祝你好运。”

    第二天，麦洛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迷迷糊糊，以为是韩子夜，但听到的，却是尼娜的声音：“你应该上网搜搜你自己了。”

    他立马清醒，抹了把脸，下床找到平板。不用搜他的名字，打开娱乐八卦网站TMZ，他和尼娜在地下室门口的照片就在头条。上面配的题目很是醒目：【离婚了要去哪里？是夜店还是地下室？】

    还有一些新闻，内容非常具有导向性。尼娜.杨刚离婚就找到真爱。她不在乎身份的悬殊，也不在意对方没钱，就因为这个小白脸，竟然是她的前男友。据说，尼娜前些日子带着他频频亮相，就是她离婚的导/火/索。

    麦洛看了看这些照片，虽然是夜间，但尼娜浑身上下，还是透着一种朦胧的性感。

    他想起尼娜的话，她不会让那些狗仔乱拍照片，她有自己的渠道。

    麦洛对着电话不耐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个每个月多挣几个钱的工作，好让生活变得容易一点。可我无意卷进你的生活，尼娜，收手吧。”

    那头理直气壮回答：“傻瓜。借着我离婚这么大的新闻，把我俩捆绑在一起，正是炒热你的好机会。你出门的时候，记得穿得好点。对了，不要街头风，跟我的气质不搭。”说完，她挂了电话。

    果然，麦洛刚出门，就看到一堆记者。他们穿着制服，拿着各种设备，迅速涌了上来。

    镁光灯乱闪。

    麦洛拔腿就跑，后面的人排成不规则的长队在街上追赶，景象怪异。

    麦洛有种感觉，自己根本甩不掉这些人。于是，他掉头往回跑，回到住处，迅速钻进屋里，锁上大门。

    其实，他这会儿最担心的，是韩子夜。他给韩子夜拨了个电话，那边直接挂掉。

    再打，再挂。

    这些天他一直在外面，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整整一天，他被饿得前心贴后背。

    韩子夜一个电话也不肯接。他自嘲的哼笑了一声，索性关上灯睡觉。

    ……

    韩子夜心里正烦，突然接到曾澍的电话。

    曾澍不关心八卦，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乔伊他要面子，想让我出面当个和事佬，替他向你道个歉。”

    韩子夜冷笑一声。

    曾澍劝韩子夜：“乔伊这个人，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算了子夜，这个世界上，有毛病的人很多，你要是斤斤计较，就没法跟别人打交道。”

    韩子夜说：“别的毛病我能忍，他这个，我真的忍不了。曾叔，他这，根本不是大男子主义。他这是性别歧视。”

    曾澍说：“人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给他个台阶下，也算给你曾叔一个面子。我保证，下次，他一定不敢了。”

    韩子夜本来就心累，这会儿无奈说：“算了。你都说到这份上了。”

    曾澍笑：“这就对了。人呐，一较真就累。要不怎么说难得糊涂呢。诶，人家乔伊可以撵在屁股后面要跟你谈合作呢。”

    韩子夜对这事还挺感冒。她问：“怎么个合作法？”

    曾澍说：“公司带上你，一共四个创办人。一人一百万。你资历浅点，但好在，听说你是带着跟地产公司长期的合同来的。”

    韩子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一个道歉，就值一百万？曾叔，你让我这个月光的人到哪去找一百万？”

    曾澍赶紧说：“你没有，你妈还能没有么？”

    韩子夜本来想将曾澍一军，韩妈的钱，还不是韩爸给的？但想想，本来自己父母的关系就尴尬，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拉韩妈一把，给韩妈一个完整幸福的婚姻，她得嘴下留情积点口德。

    而且，这事明摆着。那天她见乔伊，那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可这才没几天，那人突然上赶着又是道歉又是谈合作。这样前倨后恭，一定是那天之后，乔伊对韩子夜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摸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