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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你那样子……我以为你根本不痛!” 沈蔚痛得小声骂了句脏话后,抬脸朝她猛翻白眼:“老子这是爹娘给的rou身,又不是信徒筹钱打造的金身!” “那你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威风的咧,”苗金宝撑着她慢慢下了擂台,“从前真没看出你这么能忍。” “当年成羌蛮子总是见谁虚弱就追着谁砍,同他们打了四年仗,我大概就只学会了虚张声势,”忆起往事,沈蔚咧出一个带痛的笑,复又有些伤感,忙换了话题,“要说能忍,当初我在绣衣卫的顶头上官傅攸宁,那才真真是个极能忍的。” 苗金宝重重点头:“傅总旗真是可怕,身中奇毒还去参加范阳春猎,在春猎中骨折还能一路忍着回来,竟谁都没发现……说起来,也不知她的毒解了没?” 沈蔚正要答她,一抬头就见杨慎行黑着脸立在面前,连忙站直了。 “你今日……被圣主训斥了?”偷觑着他少见的阴沉神色,沈蔚只能猜是不是自己昨日的举动害他背了锅。 杨慎行惊怒地盯着她的伤:“先去鸿胪寺医馆。” “不行!”沈蔚一口回绝,眼睛张得大大的,“才把那些混蛋的气焰打下去,转头叫他们得知我去了医馆,说不得马上又扑腾起来!” 苗金宝见气氛不对,正想说点什么,就听杨慎行丢下一句“那到主院说”。 沈蔚对着他的背影咧了个鬼脸,转头对忧心忡忡的苗金宝道:“多半进内城挨骂了,撒气呢。你先替我将侍卫队所有人的卷宗记档找出来,晚些我去找你拿。” 苗金宝只好点点头松开她。 沈蔚忍着左手掌心的疼痛,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跟上杨慎行,一路回到鸿胪寺主院。 杨慎行率先进去,径直走到书架旁的柜子前,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怕待会儿要吵起来场面难看,随后跟进来的沈蔚顺手将门掩上,才磨磨蹭蹭地跟过去立在桌案前。 杨慎行转身绕过桌案到她跟前站定,面色阴沉如墨:“手伸出来。” “干啥?别以为我受了点小伤就能任人宰割,”沈蔚警惕地将双手地背到身后,“单手照样能打死你。” “不是才说要动我得先踏过你的尸体么?转眼就又要打死我了?”杨慎行瞪着她,有些恼。 一时被噎住,沈蔚想了片刻,回瞪他:“怕你啊?大不了先打死你,再去圣主面前自刎谢罪!” “没有这样殉情的……”杨慎行阴沉的恼怒终究没能绷到底,无奈叹气,长臂一伸绕到她身后,小心地将她的左手拉过来,“上药。” 他左手上拿着金创药的药瓶晃了晃。 见自己冤枉了人,沈蔚有些尴尬,却还是忍不住啐道:“谁在跟你殉情?有病。” 他倒没计较,只小心着拆下沈蔚先前胡乱裹住掌心的伤布,怔怔盯着那道伤口,半晌后又有了些恼意。 “很痛吧?” 见他没要斥责她莽撞的意思,沈蔚拿闲着的右手挠挠后脑勺,笑得有些不自在:“说不痛是假的。不过今日这事是我算过的,我伸手去抓薛密的刀时有避……” “你、故、意、的?”杨慎行再次抬眸瞪她,几乎咬牙切齿了。这混账姑娘,竟算好了要徒手去喂别人的刀口?! 沈蔚试了试想抽回自己的左手,却发现被他握得死紧,一时扯得那伤口更痛,便忍着没再动,只抬头挺胸扬起下巴。 “对!今晨薛密叫他弟弟专程来通知我,说要寻我晦气,叫我带好武器。我有意要拿他立威,便叫侍卫队在演武场集结,要的就是见血祭旗!” 她欲整肃侍卫队风气,首要第一步,便是从根上断了他们习以为常的恶习。今日若非薛密主动寻上门来,她也是要想法子将他请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上这一场的。 她算准了薛密久居京中官场,过招时必有诸多杂念顾忌,而她只需当做战场对敌、一味猛攻即可,再不济也至少会是平手。 “傻不傻?要祭旗你不会拿薛密的血来用?”低头为她上药的杨慎行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口中却忍不住要念她。 金创药粉被洒到伤口那瞬间的刺痛真不是吹,逼得沈蔚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龇着牙痛道:“我……不是……打不过他么!” 见她实在疼,杨慎行也有些无措,却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哄小孩似的执起她的手,对着那伤口轻轻吹吹。 沈蔚见状一时茫然,脸上不争气地泛起淡淡红晕。 她心中暗自庆幸先前进来时随手关门了,否则若被那些混蛋家伙瞧见她见色腿软的鬼德行,这刀可就白挨了。 见她神色渐似没那样痛了,杨慎行的神色也稍缓,隐隐恼着捏了捏她的指尖:“今日为何要用鸱尾剑而不使长刀?” “就说我是算过的啊,”沈蔚心虚避开他那有些灼人的视线,笑得弱弱的,“我有意引他废我兵器置我于绝境,才特意拿的鸱尾剑……” 鸱尾剑本就过钢易折,若薛密未能将它斩断,沈蔚至少也会想法子叫它脱手。 晨间薛茂来沈家替他兄长传话后,沈蔚心中已有计量。她不清楚薛密与自己之间的实力对比,但也不敢托大,想着若薛密当真强过自己许多,那兵器被废是一定的。 那把椒图刀……她终究舍不得。 杨慎行闻言垂眸,倏地盖住眼波流转间绽出的丽色星光,却掩不住偷偷上扬的唇角。 “笑、笑什么笑!”沈蔚瞪着为自己重新裹上伤布的偷笑美人脸,有些气急败坏,“只是椒图刀陪我征战数年,也算于国有功,我自然、自然是要爱惜它的!” “嗯。”随你怎么说,杨大人自有定见。 **** 昨日杨慎行急急向光禄府发了公函要借人,按理本该由沈蔚去光禄府拜访并商谈后续事宜,不过她一大早就在演武场上同薛密单挑,之后便在苗金宝的陪同下细细查看侍卫队全员的个人记档,便始终没脱得出身来。 结果却是光禄府主动差人过来面谈了。 一听光禄府来人已在杨慎行厅中,沈蔚赶忙放下手中记档卷宗就过去了。 推门就见韩瑱坐在桌案前,沈蔚微诧,脱口而出:“咦,怎是韩大人过来了?” 她从前在光禄府绣衣卫做武卒,此次求助借人自然也是想从绣衣卫借。哪知绣衣卫的主官索月萝没来,倒来了光禄羽林的韩瑱。 六年前沈蔚离京时韩瑱尚是光禄羽林右将,没多久光禄羽林中郎将梁锦棠辞官卸甲,韩瑱便接任羽林中郎将。 韩瑱侧头冲她敷衍一笑:“索大人出京办案,少卿大人便命我代她处理此事。一早上没见你来,只好我带着人过来了。” 沈蔚踏进厅内才见老熟人阮敏站在一旁,旧同僚久别重逢倒也没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