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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亮,一身寒气,鞋面有尘,不像才起床,明显从外面回来。 卢栎想不出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会一早去哪里浪,但此时他没心思问,“沈万沙在东侧山腰发现不明死尸,我欲前往,你呢?” 赵杼看都没看站在一边的沈万沙一眼,直直看着卢栎,“自是同去。” 卢栎点了点头,越过赵杼直直往前走,好像赵杼的出现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现在心里满是尸体…… 赵杼犀利目光落在沈万沙身上,莫非这小子又挑拨了? 沈万沙闷头小跑跟上卢栎,不关他的事啊,不要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他,好害怕! 卢栎盯着地面,顺着沈万沙指点,很快看到了尸体。 可他没想到现场这么多人,除了死者,还有十数人。 东侧站着四五个穿着不一的和尚,有的年纪大,穿着袈裟,有的年轻,只着素色僧衣。北边站着二人,一人四十岁上下,头戴幞头,穿圆领青色官袍,腰束革带,明显是个官,看打扮,应该是县令品级;另一个五十多岁,胡须灰白,穿着深色长衫,姿态矜傲,此刻正与县令在说什么,一副自信模样。 这二人对面,站着两个着公服的捕快,另有几个捕快散在四周察看。 不用问卢栎就知道,北边那两个,恐怕就是山阳县令及仵作了,只是他们为何到的这么快? 他疾步走过去,并没有妄动,而是认真环视环境一周,再观察死者。 死者仰卧,发髻松,眼睛睁开,表情惊恐。身上衣衫较薄,前襟靠下完全破碎,隐有齿痕,显是被利齿撕破。无衣物遮挡,死者肚腑坦露,红rou翻出,肋骨森白,内脏处糊涂一片,混有黄白浊物的断肠一头在死者身体里,一头滑到地上,十分可怖。 看到死者身上诸多痕迹,卢栎目光微闪,这人死的相当可怜,被野兽咬噬时大约还活着…… 此时那老仵作正在与县令说话,“……综上,很明显,这是虎咬致死!”话音非常笃定。 县令背着手,“也不奇怪,冬日食少,野兽饿极之时,确会攻击人类,所以独自一人,又在天黑之际,不能接近山林。” “大人英明。”老仵作弯身拍马屁,“若治下都能听您劝诫,必不会有如此多人枉死。” “也是得兴高才,一双慧眼识遍所有尸体表征,本县有了你,才得以没有冤魂啊。”县令大概心里高兴,也顺着话音捧人。 两人你来我往好一番吹捧。 卢栎实在看不下去,“两位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惜证据不会说谎,我离这么远,都能看出这是一起他杀命案,您二位三言两语就定了虎咬致死,不怕死者亡魂夜里去找你们吗!” 他话意犀利,声音洪亮,县令虽说没有当场变脸,但唇角下撇,明显不高兴,现场气氛凝重起来。 老仵作心下一惊,目光淬了毒似的瞪向卢栎,“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张嘴就敢说话!这明明是虎咬致死,如何是他杀!”伤处多有齿痕,锋利至极,大小不似人类,这山中有虎谁都知道,怎么可能不是虎咬! 他做仵作多年,伤口是人为还是野兽咬噬还是看的出的,他对自己判断非常有信心,骂一个小辈丝毫无压力。 哪知骂完正准备等人下跪认错呢,就觉得后背发凉,一回头,就对上一人目光。这人身材高大,眸中杀意很盛,好像对他的性命非常感兴趣。见他回头,这人还缓缓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脖颈……这是在威胁他! 他自认年纪大见识多,这可样强烈嗜血杀意却是第一次经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这人威胁他后,悄无声响的站到了黄口少年身边,他们是一伙的! 再仔细看,他发现这人虽然身材高大长的特别壮,但身上衣服料子并不怎么样……他重新挺直了身板,瞪着卢栎。 “你只看到死者肚腑咬痕,就断定死者为虎咬致死,”卢栎冷笑,细瘦手指指向尸体,“你看到他脏器并肋骨上的伤痕了么?未被啃咬完全的部位,隐有平滑伤口,上宽下窄,分别是利器所伤!” 老仵作眼神微闪。大冬天的,一大早被拽来看恶心尸体,没准愿意干。本就是荒野死尸,严不严格也没人在意,虎咬伤人也不新鲜,所以他草草看过就给了结论。 他的确没看到卢栎所说表征,但他看过尸体,如果表征很明显,他不可能看不到,所以这些痕迹一定很轻微,轻微的东西本就模棱两可,说它是就是说它不是就不是。 他不可能在这里被个毛孩子压制。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语态高傲,“此乃官府办案,无关蠢人还是走远些好,验尸可不是过家家,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看两页书就能懂的。” 卢栎看了眼沈万沙。 沈万沙兴奋地跳出来,指着老仵作的鼻子就骂,“放肆!你这老货可知道他是谁,就敢这样说话!” 老仵作很镇定,“不管是谁,都不能影响老夫办案!” “老子呸你一脸!”沈万沙背着手扬着下巴,“这位可是平王未婚妻!平王知道么?带几十万大军进京皇上都不管的,你说能不能管你这芝麻大小县的小小验尸之事?我告诉你,这位可是王爷的心头rou,你要惹得他不高兴,别说你,你一家人的狗头,便是这山阳县,恐怕也得带着陪葬!” ☆、身份 平王未婚妻?王爷的心头rou? 卢栎眼角直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男的,就算有婚约也是未婚夫!心头rou又是什么鬼,他连平王都没见过! 卢栎清咳两声,朝沈万沙使眼色:吹过了啊,低调,低调点。 沈万沙挤眉毛:怕什么!反正平王又不知道,不把你吹成红颜祸水怎么吓趴这群人! 卢栎抚额。尴尬侧首时看到了赵杼的脸,赵杼表情很……怎么说呢,很复杂,好像很难理解似的…… 卢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扬起下巴:看什么看!老子就是平王订了婚的男人!不过就是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赵杼:……噗。 原来他这未婚妻这么崇拜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他,还幻想成为他的心头rou!这副心里承认脸上不承认的样子也是有够特别。 卢栎避着人悄悄冲赵杼扬了扬拳头:噗个P!再笑揍你哦! 赵杼别开脸,担心自己不能保持王爷风度,笑成傻子。这孩子太可乐了! 如果小家伙一直对自己这么爱慕,再稍稍改一改不检点的毛病……他可以考虑将脑子里的调|教方案调整的温柔一点。 之后他看了看睁眼说瞎话的沈万沙。 沈万沙后背一凉,回头见赵杼在看他,目光仍然冷,杀气……好像并不多?他咧开嘴,冲赵杼笑了笑,略带讨好。 赵杼只睨了沈万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