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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徐京墨来接她, 她开始摆着脸色,一路沉默地和徐京墨上了车。 徐京墨并没有发动车辆。 车里开着一盏灯。 透过车窗的倒映,她隐约能见到徐京墨正看着她的背影。她不说话,等着他开口,想他解释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公开。 然而, 很久很久, 他都在沉默, 这让沈禾更加生气了。 不就是比谁沉默得久吗? 比憋话她从未输过! 就这么想的时候, 身后的徐京墨忽然戳了她的背一下, 很轻很轻地碰了下。沈禾装作不知道, 继续用后脑勺对着他。 须臾,亮着屏幕的手机递了过来。 沈禾低头看了眼。 屏幕上是她的淘宝购物车页面,原先有二十多样的商品,现在通通清空了。 沈禾微微一怔,随即又明白过来。 没由来的,原本一肚子的气顿时消散了一些,还有些想笑,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勉强地回过头来,冷冰冰地看着他,也不开口。 “禾禾。” 沈禾看着他。 “小禾苗。” 沈禾看着他。 “禾苗宝宝。” 沈禾没忍住,说:“徐京墨,你rou麻不rou麻?” 他说:“我需要十分钟的解释时间。”一顿,他又认真地说道:“我没提前和你打一声招呼,是我的不对,但如果时间可以回到两个小时之前,我仍然会这么做。沈禾,我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今晚则是最好的时机。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能影响你的情绪,我会心疼。” 沈禾发现自己真的被徐京墨吃得死死的,明明他的解释一点承认错误的态度都没有,可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她想了想,其实仔细计较的话,徐京墨不算有错。他们之间确实商量过的,在戏剧文化节之后公开的,而今天从严格意义说来,已经是戏剧文化节的尾声了。 如果不是她的两位哥哥在场的话,她也未必会闹情绪。 一想到沈嘉和沈丛,沈禾顿时就没了脾气。 她连忙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半个小时前沈丛还给她发了微信定位,是吃饭餐厅的位置。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还是先得把家人那一关解决。 她说:“这事暂时不计较,我家人想和你吃晚饭,他们已经到餐厅了,刚刚我太生气了,忘记和你说了。”她绞尽脑汁地说:“你有好几年没见过我家人了,脾气性格都没有变化,你也知道的,我家里加上我五口人,我爸妈都是很讲道理的,只要拿出诚意和态度来,这一关容易过。难过的是我两个哥哥那一关,不是你拿出诚意和态度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对我的保护和宠爱有点过度,等会他们可能会为难你,你看在我的份上,忍一忍……他们胡搅蛮缠起来真的很不讲道理,可是……” 话还未说完,徐京墨忽然低笑了一声。 沈禾被打断,问:“你笑什么?徐京墨!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不许敷衍我!” “没有敷衍。”他握住她的手,因从小练习昆剧基本功的关系,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此时正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虎口,“我只是觉得你护着我的模样很可爱。” “徐京墨!” 他又说:“你别担心,我和你青梅竹马多年,亲眼见过你们相处的方式,也见过他们护着你的模样……” 沈禾忽然一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徐京墨提起这话时,语气有些微妙,还未来得及细想,他又说:“所有护着你的人,我都心怀感激。” 他伸手摸她的头。 “在哪里吃饭?我们现在过去。” 在见家长这事上,沈禾一直有几分忐忑和担心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公开的原因之一。可今晚徐京墨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忐忑和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根本无需担心。 可想归想,真的带着徐京墨和家人见面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甚至比见徐京墨的母亲还要紧张。小心脏噗咚噗咚地跳着,手心也冒着汗。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身边的男人身上。 她咽了口唾沫。 “爸,妈,大哥,二哥,我男朋友徐京墨,你们以前见过的,就是我们以前的邻居。” 徐京墨温声打了招呼,说:“今天来得匆忙,改天再正式上门拜访伯父伯母。” “哎,都怪我们心急,你们俩刚忙完戏剧文化节的事情就匆匆赶来,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吧?”沈母越看徐京墨就越满意,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真是一表人才,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以前又是邻居,小时候的表现也有所了解,算得上是一半的知根知底。 沈禾说:“晚上本来有个庆功宴的,但爸妈和大哥二哥都过来了,我们就推了。京墨他本来还有几个采访的,都推到后天了。明早还有一个文化节结束后的会议论坛呢,但这不是要见爸妈你们嘛,京墨说我的事最重要,就通通都排到后面了。” 女儿的维护明显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出来。 沈母忍俊不禁,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表现过这种模样,这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本来还有几分考验未来女婿的心思,此时此刻也都歇了,扫了眼两个儿子,也是破天荒地的不吭声,沉默得有点异常。不过沈母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动声色地捅了通丈夫的手臂。 沈父没有反应,半晌才后知后觉地说:“先坐下来,都还没吃晚饭吧,服务员,上菜。” 片刻后,菜上齐了。 饭桌上有一道蒸虾。 徐京墨自然而然地剥了虾壳,去了虾线,放进沈禾的碗里,回答沈父的话:“和禾禾交往了小半年,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听到“结婚”两个字,沈禾微微脸红,若是再红一点点,就可以和桌子上煮熟的虾子媲美。 女儿的反应,全家人都看在眼底。 沈禾悄悄地打量了眼两位哥哥,心底仍然紧张得很。打从徐京墨来后,沈嘉和沈丛就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几乎是全程沉默,基本上是沈父在说话。 “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沈母也接了话,说:“我也很久没见过你母亲了,当初你们母子俩搬家搬得急,我们都没来得及送你们,原以为没机会见面了,没想到你和禾禾谈起了恋爱,改天两家人一块吃顿饭。”似是想起什么,沈母笑说:“当年你母亲在大世界唱昆曲时,禾禾他爸还去捧过几次场。” 徐京墨说:“母亲年纪大了,身子有点差,其余一切安好,谢谢伯父伯母的关心,改天约了时间,一定一起好好吃顿饭。” 沈禾微怔。 她没有看错,刚刚她清清楚楚地见到大哥和二哥的脸上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