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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也比在墨林时讲究了不少。当时她还半开玩笑地调侃林木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林木也只是赧然一笑。 正值二十岁最好的年纪,外院的女生又多,氛围难免攀比。 林桢虽不是虚荣的人,也有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和自尊,林榆偷偷从牙缝里省出接济她那点钱仅够维持生存,其余都是林木在帮她。 林木这人也很怪,他帮人很少直接给钱,吃穿用度都是买好了给林桢送过去。 书籍、零食、日用品这些还都好说,林桢诧异于他连女生的衣服也选得很有审美,常常连外院那些见多识广的女孩子也非常羡慕。 林桢问他怎么懂得这些,林木支吾说是朋友帮忙选的,再追问是什么朋友,他只说是一个人特别好的朋友。 林桢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个林木非常喜欢的女孩子,她应该开朗、爱笑、家世良好、朋友很多,是和林木刚好互补的类型,她像一缕阳光照进林木灰暗的世界里,哪怕那个封闭的空间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也无法避免这缕阳光长驱直入射进他的胸膛。 倘若林桢也是一个老实本分接受兄长投喂照顾的乖巧小妹,或许她的人生不会拐上那条方向不可控的狭路,遇到蒋柏常。 林桢无法心安理得坐享其成,一个学期过后开始打零工赚钱,到了大一暑假,她利用英语专业的优势找到一份楼盘销售员的临时工作。 当时的商品房市场没有如今这么繁荣和成熟,但却处在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销售临时工可以按照业绩获得提成,非常有挑战。 蒋桢突然翘起唇角:“我就是那时遇到你父亲的,他当时四十多岁,看起来比你外公年轻很多。” “在售的项目是个外国专家公寓,要求英语口语好一点,我每天一有空就背诵楼盘的英文简介,背得滚瓜烂熟,特别想卖一套房子出去,当时可以拿到三百块的提成,三百块是你外公一个月的收入,够我交一年学费,真的很多。”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半个月下来唯一认真听我介绍房子的客户就只有你父亲。他前后来了三四次,第一次是听我对着墙嘟嘟囔囔背简介,他让我给他介绍一下,我紧张到忘了面前站的是个中国人,噼里啪啦飚了一通英文,他忍着听完了哈哈大笑。后面几次渐渐聊到些别的,我那会儿一心想赚钱,心说这个人怪讨厌的,只看不买纯粹浪费我时间,但和他聊天又有点……放松、有趣。” “直到我快给零业绩扫地出门了,你父亲突然说他要买一套公寓,我当时不是开心狂喜,而是震惊。他每次都穿一身普通的衬衫西裤,我以为他买不起那里的房子,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开发商的老板,我在把他卖的房子卖给他。” “然后……故事就不新鲜了,他有我梦寐以求的所有,而我只是个二十出头除了梦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孩。周末我会住进那套公寓里,他不是每周都有空回家,但我终于觉得自己是有家可归的人了。” “你当时知道林木为什么退学吗?”蒋孝期见林桢转头,便陪着她往山下走。 “能猜出一点儿,他没有跟我正面说过前因后果。”蒋桢将手插进大衣口袋,似乎有些冷,“林木爱恋魏乐融,我和你父亲同居,都是不被世人认同的畸形关系,我们注定只能在阴影里看守自己那片被切碎的阳光。所以,即便当时都清楚对方在经历什么和追逐什么,我们也从来没有摊开来说破过,算是一种默默的认可和支持吧。” “听完你的故事,我才真正想通很多事情。比如当年他经济宽裕,很可能是姬卿在背后帮助他或者说报答他,包括他退学后能申请到美国的学校应该也是姬卿的功劳。姬卿很聪明,她知道林木是个值得投资的人,她也知道该走哪条路融入那个圈子,魏乐融是她的捷径。” “我和魏乐融仅是一面之缘,我想那时候林木给我买的很多衣服,都是魏乐融帮忙挑选的,这可能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接近魏乐融的借口。那两年我的身份见不得光,也不喜欢进到那个不熟悉的世界里,我只是留恋你父亲给我的安全感,我喜欢我们的小家。” 蒋桢咬着下唇,似乎在酝酿某种勇气:“那天……” 她惶然抬眼,望向了枯木掩映的那栋别墅,深呼吸:“……你们猜得没错,当时我就在房间里,我不喜欢这儿,虽然这里很大很豪华,我还是喜欢那间小公寓。你父亲和大伯在争论生意上的事情,我听不懂,当时怀了你又很嗜睡,在书房里看着看着书就睡了过去。” “我被客厅里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惊醒,想开门出去看看……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蒋孝腾和林木也在,你大伯躺在地板上……他们,那个喷雾被对着空气,应该是放光了……他给他做人工呼吸,然后用力按压他,他捏住了他的鼻子,堵住他的嘴,压的也不是心脏,是胃……他一直在挣扎……” 蒋桢眼眶里溢满泪水,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躲开儿子的拥抱,像是怕他沾染到自己身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整个人完全空白了,等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们全都走了,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父亲发了条消息到我手机上,让我呆在房间里别出去,我知道客厅有监控,但只要经过几个小时前面的内容就会被自动覆盖,我猜他不想别人知道我当时在那里。” “整个晚上我都独自待着,像等待判决的囚徒,就是那时候开始有逃离的念头,我想带着你远离可怕的事情,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悄悄生活。但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随便找了段视频假装发出去再删掉,我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可是必须试一试。” “天亮的时候你父亲带人回来了,那些人拿走了客厅里的监控录像,然后他过来房间看我。我求他放过我们,求他看在你的份儿上放过我们母子,我发誓永远不说出去,我还用假视频威胁他……那个情景,我像个演技拙劣的小丑,他像个无可奈何的观众,很荒唐。” “然后他摘下自己的围巾给我戴上,把我送了出去……他问我需要他做些什么,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但我带走了他的围巾,除了你,我只拿走他一条围巾。也许是不想蒋孝腾察觉出什么找我们母子的麻烦,他找了关系给我改了名字,用了蒋姓。” 所以许多年后,蒋柏常收到蒋桢织给他的那条带着榛形凸纹的围巾,才会有一瞬的怔忡恍惚。 她给了他一个优秀的孩子,也把她拿走过的唯一一样东西还给他了,他们之间仅剩的牵绊和情份都只有这个儿子。 “那件事之后,你见过林木吗?” 蒋桢点头:“见过,是我去找他的,我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