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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什么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荀裕半晌无言,想了想道:“小路又是通向哪里?” “通向山上,山上还勉强可以度日,若去城里,身上没钱的就只有饿死的份了。”阿丑道。 荀裕于是往山路走去。 阿丑抓住机会跟他说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荀裕全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阿丑见他不说话,也觉没趣地闭上嘴。 越往前走,路变得越窄。两旁的杂草都长在了路上,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前面有没有突然横出来的树枝。 阿丑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抢先一步走到荀裕前面开路,边走边用棍子拨开两边的杂草,以方便后面那个腿脚不便的人行动。 荀裕眼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两人又走了很久,走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里异常干燥,比外面暖和多了。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拾点柴火来。”阿丑看着筋疲力尽的荀裕道。 荀裕沿着洞岩坐下,锤了锤酸痛得快没有知觉的双腿,时不时抬头留心着洞口,似乎不敢完全放松警惕。过了大半个时辰,见阿丑仍没有回来,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不会是被强盗抓住了吧?这山里应该没有强盗吧?如果有强盗,我能跑得了吗? 正想着,阿丑回来了。 阿丑把柴火扔地上,高兴地跑到荀裕身边,取出一大捧绿叶子递给他,目光炯炯道:“给,这个是可以吃的。” 荀裕抓了一小把细细观察,“这能吃?” 阿丑点头,“可以吃的,我吃过很多次了,都没中毒。”说着挑起一片嫩叶放进了嘴里,微微眯起了眼,津津有味地嚼着。 荀裕也试着吃了一片,顿时感觉嘴里涩涩的,如同吃到没有成熟的杏子,不过那叶子吃起来虽微苦却不酸,口感也很润,很容易咽下肚子。他又抓起几片吃起来。 阿丑吃了一半,感觉没那么饿了,把荀裕上下打量一番,“阿拐,你会生火吗?” 荀裕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果不出所料,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生火的人。阿丑把身上的水袋取下来给他,指了指他干裂的嘴唇,“喝口水吧!”说着起身,将散在地上的柴火堆拢在一起,熟练地生起火来。 阿丑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猜阿拐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主,他甚至都不知道出行要带一个水袋。而且,阿拐全身上下虽然脏得很,但气质却很好,衣物的料子也极为尊贵,绝对不是普通百姓所能穿得起的。他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富家公子哥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流落在这里,他决定等跟他混熟了以后再详细打听。 荀裕看着蹭蹭生起来的火,突然觉得阿丑跟着自己也挺好的。他很会生火,而且看起来还很有饥荒中生存的经验。 “你就是靠吃这些才活到现在的吗?”荀裕望着他忙碌的背影道。 “也不全是!有的时候运气好也能逮到几只麻雀什么的,后来天上飞的少了,便去挖一些蚯蚓爬虫,还有就是吃那些没有毒的植物。”阿丑说着,猛地站起来,直视着荀裕道: “对了阿拐,有一种背面有白色斑点的叶子你可千万别乱吃,吃了就了不得了。我有一次就是因为吃了它,结果上吞下泻昏了好久,差点就缓不过来了。你一个人千万别乱吃叶子,很多都是有毒的,吃了可就坏事了。实在饿得惨,就找些有虫眼的叶子吃知道吗?” 荀裕正想点头,突然肚子一阵剧痛,胸口也闷得直难受,双手不自觉地抖动,不一会儿便痛得在地上扭作了一团,双眼也开始翻起了白眼珠。 阿丑大惊,丢掉手里的柴火,一把从火上跨过冲到他的旁边,“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阿拐!你到底是怎么了?” 荀裕扭曲着脸滚动,急促地张大嘴呼吸,嘴唇也慢慢变得青紫…… 阿丑顿时脸色惨白,脑海只剩下嗡嗡嗡响,瘫软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儿,“是中毒!阿拐,你怎么可能会中毒?” ☆、第22章 异乡客(七) “是中毒!阿拐,你怎么可能会中毒?”阿丑满眼焦急看着他,这中毒的征兆急且凶,必是吃下去的食物有问题。 阿丑见他渐渐失了活力,手也软绵绵垂着,只剩下胸口还在抽动,吓得眼泪都出来。猛地扶他坐起,一手掰开他的下颚,另一只手粗鲁地伸进他的喉管,两个手指用力地抠着,带着哭腔乞求道:“快!快吐出来!赶紧吐出来听到没有!”边说边拼命地摇他。 荀裕被摇得昏头转向,喉咙里的异物带来一阵恶心,他哇的一声吐了。 “再吐!都吐出来!”手指再次捅进了他的嘴里。 荀裕避而不及,皱着眉又吐了几次,什么都吐不出来了,那只恶心的手才没有再伸进来。这一闹,他更加没力了,歪头倒了下去,眼皮合上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阿丑见他目光缥缈地瞅了眼自己便倒下,顿时脸色煞白,颤抖着抚上他的鼻息,屏气良久,确定呼吸还算均匀,又把身上的破衫脱下来盖他身上,一动不动在旁边盯着,待看他嘴唇颜色慢慢恢复正常,这才松口气坐在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吃的东西一样,我好好的在这里阿拐却中毒了?难道是我给他的红瓤糕有问题?可红瓤糕即使全坏了顶多也就是闹闹肚子,绝对不可能出人命。这么说还是那叶子的问题了,但明明我也吃了呀,怎么我就没事?阿丑百思不得其解,躁动地挠挠头,拧开水袋给不省人事的阿拐灌些白水。 他以为他会很快醒来,可直到第二天半夜,阿拐不但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全身烫得像个火炉,他这才发现事情没想象中的简单。 他私心里觉得阿拐要是再不醒,说不定就永远醒不来了。他吃的那些东西全吐了,现在又过了这么久,再不进食,他肯定会在昏迷中饿死过去。阿丑蹙着眉深思,是我害得他这样的,我不能让他活活饿死。 他倏地站起来,看了眼昏睡中的人儿,略一犹豫,朝手背一刀,立马割开一道口子,又把手放在那人嘴边,血一滴不漏全流进了他嘴里。 阿拐突然有反应了,急切地吸吮起来,双眼虽仍闭着,喉咙却不断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像极了刚生下来饿惨了的小狼羔。 失血偏多,阿丑似乎支撑不住了,头晕晕地晃了晃,见阿拐突然撇头不吃,正准备收回手,只听一道浑重的声音传来,不由惊了一跳。 循声望去,但见山洞口站着一人,来人身量清瘦,再一细看,原来是个和尚。 阿丑撕下一条布带包住伤口,站起身望着和尚,三分好奇,七分警惕。 和尚走过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