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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巴不得你死。裕儿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荀裕若有所思点头,随即又茫然道:“这样说来,孩儿只要当个一无是处的人别人就不会想孩儿死了吗?” “裕儿甘心当个一无是处的人吗?” 荀裕想也不想摇头。 “娘的意思是,裕儿只用在人前当个没用的人,在人后,就要努力让自己变强大。但是在别人面前,你得表现得是个废人!” “娘是叫孩儿装废人?”荀裕眨着眼道。 “对,娘就是这个意思。你不能把你的底都亮在别人面前,这样别人就会对你除之而后快。相反,你若是表现得像个废人,别人自然不会把你放眼里。不拿你当回事,你也就平安了。”贤妃道。 荀裕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原本就不是心气高的人,虽然也曾想在陈先生面前表现一下好让他们都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娘说那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娘还告诉他要韬光养晦。 他曾经以为还要韬很久,可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事发生了,他的命运也由此改变…… ☆、第13章 庙堂之高(八) 仁庆十五年,五月初七,丽阳宫。 天气有些闷热,荀裕正练着拳法。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院子里的麻雀惊得飞起。荀裕停下动作,愣愣地望着门口,眼皮不知为何跳得厉害,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贤妃神色严峻地从房里出来,握紧手里的九节鞭,跑到庭院中间,左右瞅了瞅,又回头凝视这个差不多跟自己平高的孩子,压低声音道:“裕儿,进你的房去,把门锁好。”说着朝旁边的宫女道:“带二皇子进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他出来。” “娘,孩儿不要进去,不管发生什么,孩儿都要跟娘在一起!”荀裕一手抓住她的衣袖,双脚如同钉在地上。 “进去!”贤妃冷着脸催促,猛地甩开他的手,双眼警惕地环顾四周。荀裕心里没来由一慌,娘虽然没骂他,也没有平常发怒的时候凶,可她的神情却让他害怕,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他猜想肯定不是好事。他很清楚贤妃的脾气,他如果在关键时候忤逆她,她通常都会选择武力让他屈服。 荀裕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又闭上,拿起拐杖极为听话地往里走,刚走两步,只觉一股风扑来,顿时全身一麻,身子呈行走的姿态诡异地定在原地,嘴里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贤妃肃然走到他面前,“娘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宫女恐怕也制不住你。娘点了你的xue,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转头吩咐宫女,“带他进去。” 荀裕半恼怒半惊慌地看着她,知子莫若母,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她看穿了。他本打算先听从她的话乖乖进去,然后偷偷伏在门口看会发生什么再伺机行动。可是贤妃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贤妃神情复杂地目送宫女抬走他,最后深深地望了眼再熟悉不过的清瘦人影,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震惊与焦急,嘴角动了动,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失神道:“照顾好自己,别让娘走得不安心。” 门打开又关上,完全斩断贤妃留恋的目光…… 荀裕只觉心口一阵绞痛,门关上的前一刻,娘那饱含深意的神色就像在跟他告别,他似乎听见她说,裕儿,娘要走了!他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他只想不顾一切扑进她怀里,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永远不让她离开,永远不让她丢下自己。可是他只能无力地看着门咯吱关上,甚至连眼皮也不能抬一下。 宫女绿茵锁上门,小声提议道:“我们先呆在这看看外面动静,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做出反应,大家说如何?”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惊慌,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私心,宫女都点头同意。 如果不是点了xue道无法动弹,荀裕说不定已经举起双手赞同了。 片刻难耐的寂静。忽地,几十号御林军极有节奏地围上来,最后分成两列站定,中间留出一条约摸六尺宽的过道。荀治大步走出,狭长的双眼满是冷漠,夹杂着几许得意,喝道:“把这乱贼余党抓起来。” 贤妃挺直了身子,纹丝不动立在原地,斜眼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道:“皇上这是何意?” “朕收到密报,逆贼穆平川意图谋反,朕已教人当场诛杀。贤妃作为共犯,难道还想反抗不成?”荀治说着盯住她捏紧的拳头。 贤妃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穆家终于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与父亲的联系也早在两年前就被眼前之人切断,她知道噩耗迟早会来,她丝毫不感到意外。她的父亲即使告老还乡,荀治也不会放过他。穆家唯一的出路就只有一条,那便是反。可是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反呢?他宁死也不会反啊。 “好个意图谋反!”贤妃笑得凄惨,猛地,笑容僵在脸上,嘶哑吼道,“今天我就反给你看!”鞭子蓦地飞起,精准打在侍卫的命门上,又随即一个反转,勾住一把御刀缩回。贤妃腾空而起握住,挥着大刀,无视御林军的围堵,直直朝荀治攻去。 荀治立于严密的保护圈中,退了两步道:“穆瑶,你若是束手就擒朕还勉强给你个全尸,你若冥顽不灵,朕让你尸骨无存!” “横竖都是一死,尸骨无存又如何?”贤妃咬牙道,刀法更加凌厉,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她似乎急于速战速决,只专门进攻,并不抽身防守,好在她招式灵活身法娴熟,才不至于被敌人伤到要害。 “你可以不管你的死活,二皇子荀裕你总要顾一顾吧。”荀治一脸笃定道,他经常听探子回报说她们母子怎么样情深,若真是这样,这疯女人怎么可能不管他的死活? 贤妃身子明显一震,双手一失神,背部中了一刀。似是受了刺激,狠狠盯住荀治,猛地跳出包围圈,直逼他的方位而去,怒道:“他是你的儿子!你用你儿子的命来威胁你的敌人,真是可笑之至。” 荀裕立在门口不能动弹,听到外面动静,豆大的汗珠从僵硬的脸上流下来,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叫又叫不出口。他只期望有什么人能解开他的xue,只求他的母亲不要有危险。他痛苦地听着外面兵器相接的刺耳声音,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荀裕,你就是个废物,你真没用,关键时刻你就只能躲在房里,你让你娘孤立无援地在外面打斗,你不会帮她半点,你就只会藏在一个女人的背后!再这么下去她会死,你再也别想见到她!不,娘不能死,娘死了我怎么办?谁能救救我?谁能解开xue道放我出去? 荀裕在心里呐喊,他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