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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听见新爹爹说旧爹爹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自己多麽伤心,天天哭。 卢君见以为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是牛大了死了。原来不是麽?爹爹怎麽能容忍一个那样养他十多年的人继续活在世上?可是,牛大,千真万确地回来了…… 卢君见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是悲,是惊是怕,他想继续做他平安的大公子,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以前的故事,他也不想牛大因为他的缘故被他的亲爹爹杀死……毕竟是人命啊…… 卢君见真心希望牛大被赶走,去别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 卢君见痴痴地想著。 “要不要我带你去行走江湖,学天大的本事?”王旦逗他。 卢君见收神:“我不适合。而且,你和三弟的武功,不见得怎麽样。” “哎?你可以说他,他的功夫确实不怎麽样,能叫人从眼皮底子下把你给偷走。至於我,深藏不露而已。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不能质疑我的身手。”王旦正色道。 卢君见笑了笑。 王旦瞧著卢大公子虚弱的色气,他第一次瞧见他,就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吹不得风,见不得雨,走不了远路,看著精致端秀,只适合藏在锦绣堆里做玩赏。偏偏人人都爱他,离了这些爱,没了这些滋养,他什麽都不会是。 即使现在,虚弱的大公子瞧著也比午夜白衣那晚好多了,那晚是失心乏爱没了方向,如今人虽然烦恼,但是蹙眉皱脸也是在棉花包里打滚,少神缺智的模样犹如娇纵的顽童,浑没有成人翻滚名利的腌臢情绪。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依附著别人的爱而活。王旦自作主张地给卢大公子下了鉴定,他觉得卢大公子这样属性干净的玩意儿不失可爱,至少跟他在一起,能让人忘了乱七八糟的琐事。 王旦想到京城那个无法无天,给他惹来无边无际麻烦事的爱人,真心觉得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床上的笨人瞧了瞧难得莫名其妙傻笑的王八蛋,开口道:“我从没怀疑过你的人品,你这样潜心救我,君见十分感激。既然王兄说,我们是朋友,为朋友可两肋插刀,我想,王兄还可以帮小弟一个忙。” 王旦摸了摸鼻子。 卢君见笑道:“家里人若问起,王兄不如说携君见出去游历了数日,家父若知,必不会见怪王兄。” “来青楼游历麽?好主意。” “呵呵……” “那去你家打劫的人,你怎麽说?” “出门在外,总会惹到麻烦。爹爹若捉到贼,自然知道是什麽人,若捉不到,儿子又怎麽知道?” “哼,希望你这麽能混过去。” “哎,我也希望。” “……什麽时候回?” “你觉得我能下地了麽?” “下不了地也不妨碍,你家里有一堆服侍的丫鬟,好过我这个男人的粗手粗脚。”王旦一口喝尽杯中茶,“何况,你身上的痕迹已经退去,不会令人起疑。” 卢君见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劳王兄替君见多虑了。” “这麽酸讲话,可见你心里多麽不安定了。”王旦取笑,如意地收到卢君见气恼的表情。王旦敲了敲桌子说:“择日不如撞日,我带出来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下午就送你回去!” 卢君见缓缓吸了一口气,看著翠绿锦被上的雀鸟图案发呆。 他失踪了这麽久,爹爹担心吗? 四十五,瞒隐忧归家 大公子回家并没有引起怎样的大轰动。 因为卢家上下都有另外的cao心事了。 卢弼时老来得子,大夫把了“姨娘”的喜脉说是男胎。好吧,卢弼时不怎麽老,姨娘也不是什麽正常的女人。 望月在晴芳阁一摔後,出了点血,险些有滑胎迹象,好在用了大量的安胎药保住。大夫说了,母亲心情好,不能动怒生气,孩子才有望健健康康,顺利生产。 卢君见失踪後,卢弼时一颗心挂在儿子身上,不用说生意了,连别院都鲜少顾及。 望月感到了危机,哭闹著要搬进卢家主宅,说大公子这样的都被害,更别说他这样怀著孩子无依无靠的小倌人,肯定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啊。 这一句话戳到了卢弼时的心尖尖,卢弼时怎麽都不会料到是牛大没死成,回来跟他抢儿子了。他想的是二子,怀疑的是家斗,不是第一次了,桌面上的小打小闹,他能包容,但是涉及到心肝宝贝的人身安危,什麽都别提。 只是疑心,没有证据。 晴芳阁的闹,他没脾气安抚,便点头答应了。 可想而知,一个怀著卢家血脉的男人进了卢家,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外面的不说,关起门,瞧瞧家里面。上上下下都震惊了,毕竟老爷多年未有再得子了,毕竟雌雄同体的人不怎麽常见,公鸡下蛋,男人怀孕,主角儿进了家门。这惊吓,比十个大公子外出不见都猎奇多了。 至於卢弼时,他虽一心挂怀大儿子,但手下的影卫却出了问题。 小小一个贼人,竟然捉不住吗? 话说卢弼时手下的影卫,除了姬扬,另外几个都不是长期效忠於他,只是欠了他的恩情,按次计件还,说好,还清了便两不相干。 他此前不放心大儿子,便派了姬扬贴身跟著。没想到儿子长大了,脾气越来越大,生他的气不算,跟他的人也给遣回来了。这下好,连人都丢了。 卢弼时派姬扬带人去找,没想出师未捷,姬扬反被伤了。卢弼时待要再出动别的影卫,被姬扬劝阻,姬扬说,对方不是一个人,武功不怎麽样,却善用毒,他若想杀我,早已下手,说不定是公子的朋友,也在寻找公子。 卢弼时不认为儿子会有什麽外面的朋友。但是这四年他是放在眼皮底子下养,之前在外十一年,他并不清楚。 所以,卢弼时看著王旦抱著儿子进门,心里的重重担心全化了森然的怒气! 他在这里担心得睡不著觉,恨不得把整个岭溪翻过来找。他的儿子倒好,在外勾三搭四,有人来家里捣乱不说,还和弟弟的朋友亲密得不行,成何体统! 王旦说他带著大公子去山里访问隐士,没想到路上大公子骑马收了伤,一养数天,荒郊野外的,他们不好找人报信,故多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