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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词语,就是不听劝。 回到宾馆,那些报告被她收纳起来。 没敢看,单单是:确定怀孕了,就这几个字她还在消化不良中。 产生这样的结果大概率是谢译故意的,不过她也没有积极保护自己,一方面是懒和没经验,另一方面是侥幸心态。 她运气总是很好,大多逢凶化吉,以为这次也一样。 从决定去Z市起,找到谢译,与他偶遇,产生联系,一步步紧密。 祝福计划不到百分之百,也算料准了一半一半,她会落得什么下场,心里有底。 她本就是豁得出去的性子。 为自己负责,这话在离家去县城上学前,祝振纲时常耳提面命。 也始终明白道理,你做了什么,就该承担相应后果。 然而,这后果只限于她自己。 一个孩子,在十个月后将脱离母体产生独立人格的鲜活生命,不是她计划中的后果之一。 她好像,担当不起。 祝福直觉不能要。 在医院时,她没细想就觉得不能要,现在回了宾馆房间,她花了十分钟粗略判断,还是觉得不该留下。 当天晚上,祝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其格在生小牛,横躺着嗷嗷呻吟,而背景地点也不再婶婶家的牛栏,而是一个大型精工厂。 上次被他踹一脚的阴影还没忘,祝福没敢上前,只是远远观望着。 和她一样围在边上的还有几个工厂工人。他们在一旁准备助产,等到其格的尾部达到一定扩张,小牛的前蹄蹿出来,其中一名助产工人用绳子绑住,三五个人齐心协力将小牛拉出来。 生产过程好像很快,其格的呻吟小了,变成低沉的闷哼,又像是泣诉。 她很虚弱,眼睛半睁着,祝福大着胆子走到它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抚慰它的前额。 忽而,其格眨了眨眼,蓄满了水光但眼角落下泪来,瞬间隐进潮湿的毛发里。 它在哭,这很戏剧化,但祝福看得清楚,它真的在哭,面上死灰无澜,眼角却淌着泪。 你为什么哭啊,其格。祝福问它,回应她的是缓缓闭上的眼。 祝福抬头,看到那几个工人将初生的小牛犊抬起装进一个网兜里,又放进推车里准备带走。 “你们干什么!”她朝人群大喊。 没人理她,连脚步都不乱一丝,那群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祝福追出去,网兜里还站不起来的小牛犊连叫都不会叫,只是眼神凄凄看着她的方向。 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啊。 顿觉无力,祝福蹲坐在地上,没来由地悲从中来,眼泪簌簌得掉。 “嘿,你哭什么。”后边有个工人喊她。 祝福泪眼婆娑:“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其格的孩子带走。” “其格,你说那头奶牛?”那工人见怪不怪,“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有什么可哭的,奶牛生存的任务就是产奶,不怀孕生子怎么产,这是它的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解释太阳为什么升起来。 祝福更难过了,她抱着双臂蹲在荒无人烟里哭得又凶又急,恨不得把前面二十多年没流的泪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再醒来,枕边湿了大片,脸上也是冰凉的,抬手一碰,是泪。 不算是噩梦,好似预警。竭尽全力的一场痛哭,让她多了几分自省。 祝福起身,换了个枕头,将湿透了的那只放在边上的矮凳上。 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细缝,微弱的天光投进来,照清了一室幽暗。 她睡不着了,心思沉沉地很乱,抱膝坐在床头,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变亮。 天大亮后,祝福跑到阳城新华书店,在母婴区泡了一整天,把前后左右的相关书籍都翻了遍。 如此填鸭式恶补理论知识,是想看看自己能消化多少,以及怀孕本身是否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到阳城的第四天,再一次来到人民医院。 按照原计划和医生提出终止妊娠的需求,这一回换了个年轻几岁的医生,简单问了几句是不是真的决定了之类的话,就给她开了药单,叮嘱了注意事项和复诊时间。 付款,配药,再回到宾馆,将病历本连带着药都放进行李箱最深处。 /// 会很艰难,祝福知道。 尤其在今天之后,在和谢译捋清了前因后果,她决定一个人重新开始后,未来的生活或许会难上加难。 时至今日,她仍然没有真的下定决心确定要或不要,只是找不到理由去舍弃一些什么。 或许有,但总能找到新的辩解去推翻。 不可否认,她确实割舍不掉这个孩子,原因很多且复杂,她不愿深究。 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地亮,闪得她眼晕。 祝福将病历本连同诊断单据一起放回矮柜里,关灯。 入睡前,她想着明天应该去市场买一盏台灯,不必特别精致,光线柔和一点就好。 - 文中“其格分娩”的桥段或有极端,为推进剧情,勿究。 - 86.平凡 在这间屋子的第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清晨,祝福赖在被窝里不动,闷了好一会儿到底是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她开始被动自律,算是个好现象。 洗漱完后,不着急换出门的衣服,祝福坐在窗边的桌子旁,用纸笔写下来今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买台灯,去医院,超市采购,整理简历。 写到这儿就停笔了,应该还有别的,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先这样吧,单单这几件事就够她耗掉一整天了。 先去了医院。 上次诊断结果显示有先兆流产迹象,祝福只是听了就算,这次去想认真咨询一下。 今天坐诊的是第一次的女医生,见到她好像认出来了,面容和蔼带着些许了然,似乎料到了她会反悔。 情况比上次检查稳定了些,医生嘱咐尽量少走动,如有必要就卧床休息,开了保胎药按量服用。 祝福道了声谢谢后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往右转再走六十米,那里有一排门面房,周茹的花店就在其中。 医院门口好像一定会有水果店和花店,沿街几家铺面,这两个类别各占一半,中间夹杂着一两家快餐小吃店,热火朝天的市井气息。 路过时,被锅贴的香气拉回了脚步,没忍住买了一份,吃了两只就停了,只觉得油腻。 凭着记忆走到其中一家店门口,看到玻璃门内莳花弄草的侧颜,祝福推门而入。 风铃声叮当作响,周茹没有转身,正专心修剪花叶子:“随便看,都是刚到的货。” “请问有蒲公英吗。” 蒲公英,这个选项挺新鲜,周茹转头,看到了浅浅笑着的祝福。 “师姐。”祝. 福率先打招呼。 没想到她会来,周茹嘴角僵住的笑带着不自然,随后很快收敛。 “都离开学校多少年了,别叫师姐了,叫我名字就好。”周茹放下剪子,顺手将桌上的花材收拾干净,“坐,怎么想到过来看我。” 祝福的手里还提着透明塑料袋,里头装着药。 周茹问:“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