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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仍是本着契约精神履行着谈好的条件至今,若说委屈懊恼,她不比他少。 王伟诚被她一句话打了脸,这些年的人心隔肚皮让他灰了意。 她没说错,是他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能将她心里的那个人赶走,总有一天。 现在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思及此,男人的眼里透着狠劲。 “我当初真应该找人把他埋在西北的黄土里,省得你整日为他茶饭不思。” 如璇心一颤:“什么。” 王伟诚很少见到她这样的神色,顿时生出病态的爽快。 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忧心忡忡,他只想将话说得更难听些:“凭我的手段处理掉研究所的底层员工不过一句话的事。” “你对他做了什么!”如璇白了脸色。 “心痛了,你这张脸上的大惊失色永远只为了他是吗。”王伟诚捏住她的下巴,双眸猩红,吃人似的凶狠。 如璇害怕又绝望,她死死拽着男人的衬衣,一遍遍问:“他怎么了,你说清楚!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他死了。”王伟诚轻飘飘一句。 “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相信!”如璇的眼泪簌簌得砸在手臂上,guntang生疼。 王伟诚被她的眼泪击中了,发愣,难过,怒意,什么情绪都涌上头,太阳xue突突地胀。 嫁给他之后,她就没再哭过了,不论任何。 甚至有几次他故意下了狠手,掐的力气不算小,她吃痛了再咬牙忍过去,如此罢了。 而现在,为了那个男人,她哭得这样伤心,连带着他的心肝脾肺也被刺了一遍。 “你把信撕了,我不动他。” 王伟诚轻抚着妻子的脸,面色缱绻柔软,口吻和眸光却寒冷无比。 他心里的芥蒂何其深重,撕信只是开端,一个她愿意为之妥协的信号,就像先前忍受他性暴力一样,她忍了一次,就有后面的无数次。 如璇不信他了,稍稍侧过脸躲开他的触碰,抬手将脸上残余的泪水擦干净。 “信我不会撕,倘若你动了他,我会叫你后悔一辈子。” 她说得坚定,周遭透着淡淡地稳,话语中却含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王伟诚不料她会说出这一番话,怔忪着立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眼前的人早已下了楼。 她还是走了,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自那以后,如璇出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前一月出差几次,到后来是一个月回家几次。 王伟诚也不太回别墅,他本身应酬多,乐子多,从前准时回家才是罕见,现在只是回归了常规商人的作息。 他们都走了,为了各自舒服,又为了彼此报复。 他们也忘了,这栋房子里,还有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最最该受到照料关怀的如愿,一直乖巧地活在无人问津里。 后来的后来,在公园无助落泪的那一夜,当她从谢译的瞳孔里看到那个清晰完整的自己时,一瞬间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是他发现了她,是他带她走出命运的泥沼,他真的很重要,对如愿而言。 - 错字后校,见谅。 78.恶# 七岁,九岁,十一岁。 一年级,三年级,五年级。 如愿不喜欢学校,不喜欢纷扰复杂的社交,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吵闹。 她更怀念先前在家学习的时光,外教老师的口音醇正如大提琴的悠扬,会因为她不敢发问而耐心等待,会知道她有伸手触摸世界的冲动只是不知如何叙述。 如愿不喜欢上课举手,不喜欢故意撞人的同学,不喜欢发音模糊不清的英语老师。 然后,理所当然的,如愿变成了没有朋友且不合群的人。 然后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她不需要朋友。 直到某日,如愿收到一封信,来自那个叫做“祝福”的女孩。 信很长,洋洋洒洒好几页纸,字迹一笔一画书写得很工整。 如愿记得最后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另一个自己吗。或许我们早就认识,或许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明明是胡言乱语毫无逻辑的话语,如愿却反复念反复念,直到心跳失衡。 她相信的,她认可“祝福”说的都是真的。 如愿喜欢“祝福”,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就在世界的另一角落里。 她有朋友了,原来不是不需要,其实她多渴望。 她们开始联系了。 “祝福”一周只有一天能发邮件,一篇邮件却可以写好多字,生活多姿多彩,别样有趣。 如愿随时随地都可以发邮件,却因为单调的日常而囊中羞涩,每每只是围绕着她的故事赞叹不已。 她们截然不同,她们互相吸引,化学反应这事谁都说不清缘由。 她们是彼此的树洞。 “祝福”有太多素材了,她总是喋喋不休;如愿却羞于启齿,她像是窥探窗口的贼,从别人的世界里找一席之地旁观冷暖。 大多时候是暖的,她在那一封封电子邮件里找到了从未拥有过的彩色。 在空荡无人的别墅里,在她独立长大的空白里,“祝福”的慷慨分享适时填充了如愿的时间线。 她学会了催眠自己,好像可以没那么需要mama,也不那么害怕叔叔。 她在心里建立了一个无人可侵的王国,自得,自乐,自给,自足。 在Z市的第七年,如愿十二岁。 她美丽高贵,敏感寒冷,困惑却不再好奇。 “小姐,我来吧。”周嫂在一旁看着,见她动刀忍不住想插手。 周嫂是别墅的厨娘,负责一日三餐,并不留宿。 如愿摇头:“我想自己做。” “夫人今晚就回家了,先生亲自去接,小姐你高兴吗。” 今天是如璇的生日,正好赶在演出最后一天,她结束就会回来,如愿一直盼着。 “高兴的。”站在中岛台边称糖分的女孩淡淡回答,确定了比例,她抬头对着周嫂笑了笑,随后又低头专心于手上的步骤。 “你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夫人一定喜欢。”周嫂笑着说。 “嗯。”如愿点头,表情多了几分真意。 mama会喜欢吧,她想是的。 时针滑过十一点。 周嫂做完晚餐收拾好厨房走了,修剪花草的师傅在日落前离开,她最后见到的人是给邻居送快递的巡逻警卫。 诺大一栋房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如愿抱膝坐在床头,眼睛盯着某处发愣,床幔荡出律动感,纤细的身体随着钟表滴答走字轻轻晃动。 她在数数,数到一千再从零开始,循环往复。 玻璃炸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是mama回来了。 发愣的女孩恍然抬头,随着墨色浓重的夜而愈发黯淡的眸子瞬间绽了光。 她急忙下床,慌乱里将一只拖鞋踢进了床底,索性不管了,赤脚踩在短毛地毯上。 开门,小跑着下楼,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奔跑时刻,在楼梯的尾端戛然而止。 破碎的支离破碎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混着酒精的玻璃碎片在大理石墙面濡湿了一片,尖锐的划痕与参差不齐的残骸碎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