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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悠扬曲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卧躺于茵茵青草之上,身边神女百媚千娇,正抚弦清歌。” 袁道接过话头:“二人两情相悦,白首偕老。百年后,神女沉睡湖底,而书生化作这座游廊,陪伴爱妻身侧,将其拥入怀中。这‘卧清’二字,则为当日卧草闻清歌之意。” 众人听名,还以为是哪位文豪大家于亭中小憩,见眼前青山秀水,随口道出的名字,没想其中竟有段姻缘。 柳昭玉笑道:“如此福地,给一群大男人游玩,岂非可惜了?” 几人开怀朗笑,林烨却嫌袁道讲的不好,摆手道:“不仅如此。当日书生为之痴迷神往,百般示好,神女却不领情。为博佳人一笑,书生与之相约,若来年高中,便娶她为妻,若不得中,则永不相扰。而后日日挑灯夜读,勤学苦练,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真就中了探花,功成名就,美人入怀,故而传为佳话,引得无数贡生士人前来游赏。” 袁道竟不知还有这么一段,当下大笑道:“若天不这般冷,大伙都得投湖轻一回生,得一回救,后半生便不再烦愁。” 林烨边乐边想,你们俩不管考成什么样,都有眼前这位郡王爷罩着,何愁之有?愁就愁在,这海静郡王何时才能站住脚跟,把你们稳稳当当接进去。 想着想着,又不禁感怀。伤心事不让提,白麟虽不约法,却极有分寸,未再说起。可不提,不代表就不存在。你们俩倒可光明正大入皇宫,堂堂正正伴君侧。我呢,就算摘得状元,也无立足之地。男宠怎么说也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明,即便才高八斗,也不可能名正言顺。 看一眼白麟,暗忖,莫怪我狠心不陪你,我陪不得,也陪不起。你要为君,就得为明君,否则干脆别去担这重担。明君就该有明君的样子,该纳嫔妃纳嫔妃,该生皇子生皇子。你是庶出,原本就如履薄冰,经不起丝毫闲言碎语,所以决不能有男宠。 缘起情生,我恐怕一时难断,但你一定得断。狎娈童,养男宠,在富绅之家是雅癖,于君王身上,却是天大的罪过。君王乃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是百姓的榜样楷模,犯不得错事,不可任性而为。 这些话,我不曾说,但你一定明白。怎么说也在宫中长大,宫里的规矩,你定然比我更懂。我宁愿一人站在低处,也不愿你因为我,遭后人唾骂。 想到此处,胸口骤然闷疼,一口气没上来,抓着白麟衣襟猛喘。 白麟低头看去,见他脸色煞白,一惊,急忙顺气,皱眉道:“烨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烨听见乳名,边喘边瞪他。好在就疼了一下,看似并无大碍。咳几声,道:“约莫岔气了。” 白麟把人抱起来些,裹好风袍,手捂在背心打圈揉:“许是话说太多,吸进了冷风。” 林烨嫌他动作太过亲昵,拨开手,又趴到窗边看雪去。 马车攀爬过琴头一侧的山顶,又经盘山路,下至群山包围的湖畔,几人下得马车,带上美酒糕点,徒步徐行。 雪后初霁,阳光和暖。地上积雪绵软如毡,踩在脚下嘎吱作响。风中夹杂着淡淡梅香,沁人肺腑。 林烨精神抖擞,喜笑开颜,欢乐如垂髫童子。平日里怕冷,等玩起来,倒跟没事人似的。 脸蛋冻得通红,也不喊腰疼了,一个人跑到最前头,脚在雪地上踩出花儿草儿的形状,蹲下身用指尖写出几人名字,行书的,隶书的,篆体的。又捧起积雪,揉成团,扭回头,瞄准脑袋砸。 砸白麟,砸袁道,团个大雪球,正准备袭击柳昭玉,眨眨眼,没舍得,反手一把扣自己脑门上。装作被砸晕,“嗷”一声哀嚎,原地转两圈,“噗”一声,四仰八叉倒进雪地里。 白麟怕他又冷着,上前拉人,谁料他闭着眼咧嘴笑,一动不动装僵尸。 白麟拽两下没拽动,牙缝里“啧”一声,弯身横抱起,对付面袋子似的扛上肩,照着屁股狠扇一巴掌。 林烨脸朝下,咯咯直笑,两腿乱踢,一个劲喊要下地。 后面两人见他这般,不禁捧腹大笑。袁道见他无力反抗,促狭心起,捏个雪球,直接塞进衣领里。 “哎呦!”林烨大叫一声,蹬得更厉害,两手在背上不停捶,“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趁人之危,小人行径,君子不齿!白麟你个混蛋,快放我下去!” 白麟哪搭他这茬,笑道:“既当回小人,就一口气当到底。”回身,“昭玉,他偏心不砸你,你便不可出手。袁道,狠劲了砸!” “白麟!信不信我一会儿灌酒灌死你!哎呦!”一个雪团突袭后脑勺。 白麟压低声音:“信不信我晚上……嗯?”挑高尾音。 “你敢!无耻!啊!”又一团,“败类,混球!” 白麟弯身捡起他踢掉的鞋:“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以往说话,可从不带脏字。仔细旁人侧目,视你为地痞流氓。” “那又如何!本少爷光明磊落,冰清玉洁,不像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前……哎呦!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白麟笑得肩直抖,把人放下来,抬起他的腿,把鞋套上。 林烨见那两人还未跟上来,皱眉咕哝:“你晚上不许……” 白麟看他一眼,捏捏气鼓鼓的脸蛋:“行了,我知道轻重,昨晚都疼哭了,你真当我是禽兽?” 拨去他身上雪渣。见风袍被雪水湿透,便将自己的与他的交换。 林烨揉揉鼻子,嘿嘿笑两声,倒着往远跑,边退边喊:“不是也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酸甜皆过携苦来 湖畔梅花星星点点,大片的梅花园,则位于琴身附近的半山腰上。 狭窄的栈道到琴颈处断绝,后面只有一条两脚宽的羊肠小径,被稍许融化的雪覆盖,湿滑难走。 白麟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袁道间或拉一把柳昭玉,紧随其后,走得也不慢。林烨为此前说的浑话付出了代价,被远远甩在后头,没人管。 白麟行出一阵,就回头看一眼,见林烨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往上挪,窃笑不已。这人吃那么多,怎么只长脑子,不长胳膊腿? 等回第四次头,突然发现人不见了。站住脚等一阵,还是没瞧着人影。 有些不放心,叫袁道和柳昭玉先上去,自己稍后赶来。 三步并作两步又下山,却见林烨坐在小道旁的大石上,投来个背影。 “烨儿,为何不走了?大家还候着呢。” 林烨仰头瞧见来人,眼圈一红,嘴巴一扁,眼看就要掉眼泪。 “脚扭了……” 白麟一愣,啼笑皆非,心想,爬个小坡都这副德行,源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