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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面对下一位客人了。 单承轩收到文简的信息后,就开始加快速度,处理完所有事,提前下班。他刚进门,文简似有感应,随即抬头,两人的眼神交汇。单承轩原本冷淡的眼神,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为什么不来办公室等我,嗯?”单承轩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着文简未喝完的咖啡喝了一口,有意打趣面前人。 文简却答非所问,“你就不能自己点一杯?”耳尖却微微泛红,他总不能说,去辉盛总让他想到两人那夜的荒唐。 “你喝过的更好喝。”说完还舔舔唇,证明味道不错。 文简听了,越来越觉得单承轩这厮,在他面前老是没脸没皮,一点都不像人前那般生人勿进的样子。 文简无视他的话,自顾自整理东西,准备走人。单承轩知道他是害羞了,也不再逗他,转而叫人结账。 “单先生?”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声。 文简见是刚才那个打工的男生,转头看单承轩,目光中带着询问。 纵然单承轩心里没鬼,眼前的情境还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 颜栩见到单承轩,心中过于激动,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他来辉盛附近打工,也是存了一定的念想,有一天能见到单承轩,亲口说一声谢谢。他庆幸当时单承轩给他做选择的机会,第二天他还没联系单承轩,人家就派了助理上门,并没有说什么侮辱他的话,而是提出辉盛有一个奖学金项目,可以对他进行资助。 “颜…?”只记得他的姓,单承轩和颜栩其实也就见过一面,之所以帮他,大概是看在这个男孩和当初的文简有几分相像的份上。 “颜栩,单先生。我一直想对您说谢谢。”可惜您的助理说过让我别来打扰您。 “举手之劳。”单承轩的回应冷淡,不想多谈。 文简听得一头雾水,颜栩看单承轩的脸色,大概也知道了他的顾虑,“我是单先生资助的一个学生。”说着挠挠头,突然想起什么,请两人稍等,说着就转身去休息室拿什么东西。 单承轩见文简一脸疑问,解释道,“之前公司设立了奖学金,专门针对H市高校的学生。” 文简倒是从没听他说过这些,就像之前他捐建的a大的那几栋新教学楼那样。看到颜栩拿着什么出来,挑眉道,“看来单先生今天有意外之喜啊。” 看得出来颜栩依然紧张,说话的时候不敢去看单承轩的眼睛,“这是莫然先生回H市举办的纪念画展的票,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莫然是华国的大师级画家,将华国传统审美和西方的油画艺术结合,自成一派。因他祖籍H市,这次办的纪念画展主题也与“寻乡”相关。文简虽然从小学国画,但是对莫然也不陌生,这次画展他也非常感兴趣。 见单承轩接过了两张票,颜栩鼓起勇气道,“老师的画展,除了一些他的作品,还会放一些我们这些学生的习作。” 文简听了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莫先生是你的老师?” 颜栩点头,“所以我想再次感谢单先生,没有您的帮助,我也没有机会和老师学习。” 单承轩因为文简,也知道莫然在艺术界的地位,只是他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男孩眼中,除了感激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文简见单承轩不接话,“那也要你有才华肯努力才行,不然莫老师也不会对你刮目相看。” 颜栩听了看了看文简,有些羞赧,手中除了刚才递给单承轩的票,还拿着一小幅装裱过的油画。 文简鼓励道,“你手里的画也是想送给单先生的吗?我能看看吗?” 颜栩不知道何时能遇到单承轩,这幅画他从装裱完后就天天背在包里,想着有一天能给他。 文简揭开画框表面的保护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月光洒在湖面上,男人倚着木质栏杆,手拿红酒杯,额发被风微微卷起。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线条分明,轮廓深刻,赫然是单承轩的半张脸。 文简直觉这幅画不该这样,眼前一黑,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头也隐隐作痛。 单承轩一看,这显然是两人在“湖心小筑”遇见时的情境,见文简脸色不好,从他手中拿过画,递还给颜栩。 随即搂住文简的腰,看着文简说道,“莫先生的画展如果我太太有兴趣,我会陪他去的,”目光转向颜栩,带着警告,“画,我就不收了。” 颜栩听了,看对面两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对不起,我…”单先生身边的先生自然是单太太无疑了,而自己竟然… 几秒钟的时间,文简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推开单承轩。 单承轩一怔,见文简脸上突然失了血色,原以为他脸色不好是因为看到画生气,但现在的样子明显不像,“怎么了,小简,身体不舒服吗?” 文简回过神来,语气虚弱,“没事,我们走吧。” ====== 李阿姨在文家也有些年头了,当年文家的事她也略有耳闻。这几年里文家一向冷清,家里只有大少爷,二少爷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因此她现在面对这位久未谋面的二少爷,心里有些紧张不安。 文简知道,文廷不在家,他才能问阿姨拿到钥匙。他拿着钥匙的手有些抖,深呼吸了两下,定了定心神,最后试了好几次才将手中的钥匙对上钥匙孔。阁楼的门打开,几缕夕阳的余晖从天窗溜了进来。而文简的记忆之门也随之被强行打开,堆叠的画稿,靠在墙边的画架和小牛皮箱,都像是一个个凌乱的密码,解开了文简近半年来梦中的谜题。眼前人影绰绰,有爷爷对他的教诲,有父母午夜的争吵,有车祸时被护在怀里的触感,有灾祸后哥哥的细声安慰,有寄人篱下时的委屈……渐渐地,剩下的所有画面都只和一个人有关。这些遗失的记忆过于生动,呼啸而来,又逶迤而去,强迫他又重新经历一遍所有的过去,像是在报复主人对它们的肆意抛弃。 文简几乎是一进门就不顾仪态地瘫坐在了阁楼的木地板上,现在他全身像是在水里浸了一遍,房间里有积累多年的灰尘味,还夹杂着一些墨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就像是年少时的爱恋,恍若隔世后只剩下一丝朦胧的苦感。文简仿佛看到,也是在这里,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突然住进了一个人,隐隐不安,却又不自觉地小鹿乱撞,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自己唯一的秘密。少年因为从小性格跳脱,爷爷为了磨他的性子,让他每天练字,当时不知道是写废了多少张纸,才能堪堪静下心来,完成每日的任务。 单承轩坐在车里,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在思索着什么。今天咖啡厅的插曲是他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