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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不下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原来还是不行吗? 自己分明感觉到身体好了许多,竟是还不行吗? 林如海一拳砸向桌案:“也不知我林如海究竟做错了什么, 老天你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我林家?”冷静平和如林如海也不免发出一声奔溃的呐喊。没有希望是可怕的, 只是, 有了希望之后希望破灭那是更是伤害更重的绝望。林如海如今就沉浸在这样的绝望里,连同之前一直在压抑的消极负面的情绪统统都爆发了出来。 父母、嫡妻、嫡子早逝、后继无人、眼看自己也要不行了而自己的掌上明珠前途未明…… 林如海整个人都不好了! 郎中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又是感叹又是遗憾。直道听到林如海拳头砸桌子的声音, 悄然转醒。瞧着林如海状态不对, 方意识到不对,一拍脑袋, 又来了一句:“不过——” 天都塌下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林如海似是在神游,双手撑在桌案上:“先生有话一次性说完便是,我受得住。” 可不受得住吗?左右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郎中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爷也别太悲观了。您这次怕是遇到了高人,赶上了运道。那药虽不能治好老爷, 却也实实在在地将老爷的身体状态调节到了最佳。也是个续命的良药了。若是原先,老爷该只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如今却是能多一两年的寿命也说不得。” 说完郎中便往一旁撤了撤。显然对于之前没把话说清楚有些心虚。 林如海原先已经认了命,心思大起大落之下,不妨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一时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恩之心。若是郎中先说起自己虽然好转,但是只有两年可活,只怕自己还得略感不平不足。如今,知道本来约莫只有半载的,现在确是足足多了一两年,又可以弥补好多遗憾,心里便只有感恩的了。 如今,感觉能在原有基础上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赚来的一样,林如海心里已经满足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玉儿说。这些日子自己的变化玉儿自然也是知道的。这几日总催我寻个大夫上门看看。自己能接受,玉儿能吗? 林如海不忍心让女儿再一次失望。况且,如今自己身体转好,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对自己动手的人只怕就不安生了。怕是过完年,扬州城就又要不太平了。届时黛玉还是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只怕还得要送往京城去。若是知道自己寿命不久,玉儿还会走吗? 不用问,林如海也知道结果。若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玉儿只怕说什么都不会离开扬州的。可是自己卷入这场是非当中,不管是哪一方阵营都不会容得自己轻易退出身来。自己倒也罢了,只怕她们会朝玉儿下手。这些人使出的手段防不胜防,自己都中了招,哪里又能保证黛玉的安全? 故而,林如海决定还是不叫黛玉知道真相,只当自己好了吧!叫黛玉安安心心的生活。自己这一生不过只这一个闺女,除了平生的理想抱负,所挂念的也唯有一个女儿罢了。 自己便在这有限的还能活着的两年里,为玉儿安置好一份未来,挣一份保障。 只是怎么将黛玉瞒过去、骗过去,自己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不说林如海这一番心思,远在京城的凤姐儿这边却也发生了一桩糟心事儿。 却是因着秦可卿久病不愈,凤姐儿自入冬后便常去宁国府看望她。一来二去的,倒是叫贾氏旁支贾代儒之孙贾瑞给缠上了。 且说宁国府贾敬过寿辰那日,凤姐儿在园子里赏景,黄花飞舞、红枫高挂、白柳依依、溪流潺潺。端是美丽。却半点不入贾瑞的眼,反倒是那赏景的人一身红衣、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的模样入了贾瑞的眼里。而后,更入了心。 却是应了那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贾瑞看得痴了,面上不免就露了意。况他素来是个没脸没皮的,倒是也不在意叫凤姐儿知道,反而特意借此试探一番,言语中便故意颇多调戏之语。 凤姐儿多厉害的人啊,哪里受得了如此委屈? 只凤姐儿虽然对于贾瑞的轻浮冒犯心中暗恨,却不好在这人来人往的园子里闹将开来,损了自己的名声,叫旁人看了笑话、徒增波澜。 故而,凤姐儿只面上虚虚应他,凤目流转,眼波带笑。嘴上再假意跟贾瑞调笑说一堆模棱两可的亲密话。心中却是暗暗发狠起了算计之心,下定决心定要治上他一治,好叫贾瑞这厮知道自己的厉害才行。 再来,贾瑞是贾府义学书塾贾代儒的长孙。本就是贾家旁支的身份,身上又没什么正经差事,这样的人在凤姐儿看来整治也就整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却说凤姐儿不动作时便已经叫贾瑞入了心,凤姐儿再顺着贾瑞的调笑言语暗示、眉来眼去,笑语盈盈,贾瑞已是酥了半边身子。 之后,贾瑞自是伺机找上门来寻凤姐儿说话,凤姐儿假意周旋,却是早想好了几个套子,只等贾瑞往里钻罢了。贾瑞犯了yin邪之心,自然躲不过凤姐儿挖的坑,一跳一个准。寒冬腊月的叫过门风吹了整整一夜,回去又叫祖父贾代儒打了板子,而后又被兜头泼了一身的粪便、添了债务,偏贾瑞对凤姐儿贼心不死,日日想着凤姐儿的模样身段暗自纾解。几番事情下来,贾瑞便一病不起了。 而身处扬州的邢霜却是完全忘了这遭事儿了。不然,邢霜就该知道之后该有个跛足道人出场了。邢霜却是早想会会他了。黛玉从娘胎带来的弱症邢霜一直没办法将之拔除掉,凭着邢霜手里的东西,正常情况下不该是这样的。只是,想到黛玉绛珠仙子的身份邢霜又有些明白了。红楼世界的因果、命定什么的好些都是说不清楚的。自己这个外来者是弄不明白了,却不见得那两个一路看着红楼众位女子下场凄凉的和尚和道人不知? 因而,邢霜打定主意,有机会定是要对那两人问上一问才行。 却说黛玉眼瞧着林如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身子一天比一天康健,心里几多欢喜。便连着催了好几次父亲寻个大夫上门诊断一下。 林如海拖了几日,而后,终是下定了决心联合请来的那位游方郎中演了一场戏。 房间里,林如海伸出手腕叫郎中诊脉。 郎中表情深沉地给林如海探脉,黛玉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看,只盼着郎中能说一句无事才好。 郎中余光瞥了黛玉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却不得不为这父女两人这一番情义感动,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罢了。原本觉得有悖医德,如今却也顾不得了。 郎中对着林如海微一点头,道:“观老爷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节律一致,该是康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