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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门口,“那是你这个星期的饭钱。” 周幼里想也没想:“我不吃了。” 冯致问:“……真的?” 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周幼里感觉到了隐约的关心,心想,反正她又不会饿死,饿一会儿应该还好吧。 才刚想到这里,周幼里突然停下脚步。 她想起高中上学的时候。 每天吃学校的免费汤配一两米饭,挨饿其实是件非常难受的事。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十年又十七年,恐惧竟然像刻在基因里一样。 她也不知道问谁,自言自语,“那怎么办?” 背后的冯致真的回应她了:“回去拿,毛巾,敷……” 鸭公嗓,周幼里微愣。 他丢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沾上了泥巴,现在穿的是周幼里从柜子里拿出的一件破旧的小背心,看得出来穿了有些年头,男孩长高以后它变得不再合身,以至于紧紧勒在身上,勾出两道深红的印记。 皮肤也在泛红。 “没事的。”冯致宽慰她,“就用……冷水……” 乏力的肢体溃散,突然向后仰倒。 周幼里把他抱回房间。 脱下那件不合身的背心,还有他的短裤,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 夏天,水温本身就没有那么凉,毛巾擦过一遍以后变热,她又拿了条新的。 这个家甚至没有多余的毛巾,第三条毛巾擦过以后,他的体温降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此时第一条湿毛巾还留有余温,她把这条拿水浸泡,冲了几次,降下温度,再来擦。水擦到内裤上,第四次擦拭时内裤全被打湿。 周幼里给他脱掉内裤。 本来她并没有任何注意,后来又一次擦到下身,突然发现冯致起了反应。 脱掉内裤以后,她自然而然擦了上去,结果越擦越热,越擦越大,周幼里一僵。 她把毛巾放上凉席,凉席刚刚擦过一遍,比较起来温度更低,接着,把冯致也平放上凉席。 基本温度算是控制住了,再次从厕所里走出来,盖湿毛巾上他的额头,周幼里坐到了旁边。 一人分占一半的凉席,房灯关掉了,外面窗帘没拉,透着月光和街灯进来,周幼里看到他那还站着。 “冯致。”周幼里喊他。 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醒着。”周幼里说。 他的身体僵了僵。 “怎么回事,被谁打了,说说看吧。” “……” 周幼里用余光看,看到他翘起的yinjing慢慢变小,人依然没讲话,装睡。 叹了口气。 之前她睡着,还穿的是白天的衣服,现在那身行头皱在身上,她坐着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冯致的下文。 便去厕所洗了个澡。 洗完,给冯致换了条新的毛巾,他的体温好像控制住了,潮红的面色褪下,睡颜平静,嘴唇显得发干。 周幼里拿着水,不知道怎么给他,蹲在床边。 他们之前一直是分开睡,地铺铺着柔软的棉絮,也有一个草席,周幼里现在正跪在上面,看他。 她想问他见过蒋茴没有,所谓的觉醒是哪种程度上的,不知道怎么贸然开口。 而他却比周幼里更先动作,伸手握她的手。 周幼里大惊,水泼到两人手上,她离得远了一点。 “怎么了?”周幼里问,有点尴尬。 小男孩爬了起来。 水杯被周幼里留在床上,他端起来,慢慢喝了两口,说,“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妈。” 周幼里震了震。 “我去打鱼了,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 周幼里没法接话。 “今天碰到城管了。东西都被抢走了。你给我拿条内裤吧,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喝了点水,精神是看上去好多了,穿上内裤躺在床上。 周幼里躺在旁边。 “妈。” 周幼里眉头微皱,总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了?” 他翻身,自然搂住周幼里的腰,周幼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他说,“我今天真的好累,就让我睡床吧,我的背好痛。” 那手就搭在周幼里腰上。 他没穿衣服,只穿了件内裤,上身瘦弱到可见肋骨,反而是那张脸因为瘦削脱去稚嫩,显出了盛年时的几分姿色,相当英挺。 “你帮我按一下,我疼。” 周幼里没有讲话。 “真的疼”,他小声说。 周幼里这才把手搭在他的背上。 一开始不知道怎么揉,只平平摸过去,摸到他凸起的肩胛骨,太瘦了。 轻轻地拍了拍。 夏天,guntang的小孩冒着热气,女人拿着印有广告宣传画的扇子扇风,断断续续地醒来。 忽然,“啪”,扇子掉到凉席上。 她脸朝下贴上男孩的额头,慢慢睡了过去。 没能看到旁边的男孩一直睁着眼睛。 眼睛漆黑,布满阴翳,牢牢盯着周幼里的脸。 她叫他,冯致。 她不是为他而来。 /爱神/:一天的清晨。 太阳先是照到人的小腿腿腹,夏天,早晨六点的日光就已经开始灼人了。 紧接着,时间走到七点,光往上移,从局限于小腿的光斑慢慢拉长,移动着,攀到了脸颊的地方。周幼里觉得很痒。 绒毛被晒得发烫,像给铺了层炙热的纱,流动起伏,她挠了挠脸颊,听到一个声音,“还不起来吗?” 周幼里猛然睁开眼睛。 面前的冯致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件T恤,被日光照射得雪白发亮,没留刘海儿的头发蓬松、细碎,脸上神情莫名。 周幼里呆了好半天。 眼睛里有光闪动,融进瞳孔,缓缓把刚才滞住的气息吐出,自嘲着松弛身体:刚刚…似乎认错人了。 明明是个小男孩啊。 非常羸弱的样子,枕着自己细细的手,望向她表情晦涩,说,“已经七点了。” 周幼里一阵恍惚。 无论是现实里伏案写作,还是作为梁胥的养女,她的作息节律都算不大好。等到冯致又问,“今天很懒嘛,不去上班了?”她才恍然想起这么一回事来。 勉强支起上身。 这个身体和她的契合度明显不如前两个好,既不是原身,也不是从婴儿开始长起,一朝成为三十二岁的母亲,脸上长有细纹,又是凄楚的命格,活得辛苦。 还好面相不错,她写冯致这个人设,说他漂亮,演艺生涯顺风顺水,兼顾着给了他的生母一些必须的设定:也漂亮——不然生不出这么好看的男孩儿;然后,命途多舛,红颜薄命——不然男主寡情薄义的性格不容易圆。 而现在,成为他妈的周幼里,起床就有点费力。 低血压,被迎面的朝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