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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 “我就说今日这临安城的日头出得好好的,怎么会下雨。这一瞧,可不是,有人站在城楼上,满嘴喷唾沫星子。” 平王脸色一变,就要暴起。 虽然不过短短时日,但如今的临安城,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哪里还有人敢这般奚落于他。 不等他说话,陈望书突然变了脸色,她抬起手来,指向了平王,“一己之私?这个词语用得特别的好,谁说殿下您文不成武不就的,我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殿下您分明一针见血,真知灼见。可不就是一己之私。” 平王一听,顿时乐了,心中窃喜不已,虽然他不知晓陈望书中了什么邪风,但她承认了,在大军面前承认了,承认她同颜玦是为了一己之私,来对付韦得利同奇族。 “奇族在利州试的是什么药?治的是什么病?治的又是谁的病?” 陈望书一连三问,掷地有声。 随即不等旁人说话,又高声回答道,“奇族李金平,在利州给百姓下毒,让他们像平王一样患上腿疾,随即又一个个的试药,死伤数千人。最后治好了谁的病?” 陈望书说着,用力的指向了平王的腿,“李金平治好了平王的病。” “这当真是为了殿下您的一己之私。这腿是治好了,可却是有个副作用,脸皮都变厚了。你一个拿了韦家同奇族好处的人,有什么面目,在这里为他们伸冤。” “还是说,殿下想要将我同颜玦,在这里射杀了。然后把韦得利同李金平屠杀无辜百姓之事,粉饰成他们的千古功德?” “哦,平民百姓的贱命,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的一条腿呢!” 第三一四章 中计了 那些举着弓箭的士兵,听着都面面相觑起来。 一个个的悄悄的看向了太子。他腿残了那么多年,宫中的太医也好,临安城里的神医也罢,个个都束手无措。 可那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李神医,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是几日便将他治好了。太子殿下活蹦乱跳与常人无异,实在是玄乎得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之前一直想不通,只当是皇天庇佑……可如今…… 陈望书感受到了人群中的sao动,又接着说道,“利州知州韦得利,为了讨好殿下您,坐拥从龙之功。可当真是把良心喂了狗。” 她说着,眼眶湿润了几分,“有一句话叫做,爱兵如子。就算不把手下的军士当做亲生的儿子,那至少,也要将他们当人看。谁的命不是命呢?” “兵士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夫君,他们为了大陈,到军中来拼命。若真要一死,那也要死在杀敌的战场之上。可是,利州城的士兵们,他们死在了哪里呢……” “他们像是猪圈里的猪一般,毫无尊严的,被自己的将军,屠杀殆尽。” 她说着,闭了闭眼睛。 四周的议论声更大了一些。 “太子可敢与我等殿前对峙,我同我颜玦,行的端做得正,自是不惧。殿下您可敢?” 她说着,看了看身后,“太子坐拥天下军,还怕我同颜玦,孤身二人么?” 太子一愣,迟疑起来。 陈望书鄙视的笑了笑,又高喊道,“可敢?” 太子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迟疑着挺起了胸膛,“孤……孤有何不敢?孤也行的端,坐得正。”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人开了临安城的城门。 陈望书袖子一甩,同颜玦一道儿上了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的朝着城中行去。 坐在马车上的木槿,紧张的抓了抓手,“姑娘,你就不怕那狗贼,趁着咱们进城的时候,对咱们下黑手?万一他不讲江湖道义,先杀了再说,那可如何是好?” 陈望书摇了摇头,“每一个人,行为做事,都自有章法,依赖于性情经历,轻易不得改变。” “平王以前,被皇后护得周全。这种全靠娘活着的男子,多半不够果决,这种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 “而且”,陈望书说着,挑了挑眉头,“而且,我不怕他杀,就怕他不杀。” 来啊!杀啊!只要太子放一箭,她同颜玦便能大开杀戒,到时候把几个葫芦娃全杀了,直接登基,岂不快哉? 她说着,倒是问起了另外的事情,“你有没有觉得古怪?官家性子多疑,按理说不该这么早立太子,为何咱们离开利州城,这世道便变了。” “平王竟然当真做了太子……” 陈望书说着,心头一紧,看向了颜玦,“遭了,中计了。” 靠!她白耍了一场帅气,竟是忽略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她同颜玦一路押着韦得利来临安,竟是风平浪静,半个劫道的都没有遇到。 越是平静,就越有问题。 利州惨案虽然触目惊心,但是他们扳倒大葫芦娃的关键点在哪里?说出来荒诞,但现实却是千真万确。 在昏庸无道的官家眼中,怕不是大葫芦娃同利州知州相勾结,又将善用毒药的女人,送到他身边当宠妃,意图谋逆这件事,来得更重要。 只要陈望书同颜玦,带着那些东西来到临安,太子这个位置,便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她若是太子,一定半路截杀,在他们还没有来到临安之前,便将这事儿盖下去。 可是反常得很,这一路上,连条狗都没有。 大葫芦娃他,有恃无恐。 官家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临安城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先前陈望书同颜玦在城外,尚有可能转身就跑,可一进临安城的门,那便是关门屠龙。 陈望书绝对不承认,这个词明明叫做关门打狗。 靠!这才多少光景,天下竟然已经变了。 她那给人送葬的老爹,今年看来要业务繁忙,从春日忙到冬日,都有送不完的皇亲国戚,撅不完的贵胄士子了。 陈望书唏嘘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握小弩,自觉的滚进了颜玦怀中,一把拉住他的手,缠在了自己的腰上,“搂紧点,一会儿咱们逃出去。我不像变成插糖葫芦的那个稻草棍子。” 颜玦重重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陈望书的错觉,四周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