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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亭心情像是不错,哼着曲子在地上铺了一层竹席,又抱出两床被子丢到地上,挽起衣袖正准备铺床。 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还嫌伤口不够痛吗?我来吧。” 说罢,邢玉笙便先他一步蹲下来,不徐不疾地把被子抖开,仔仔细细地铺好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这么冷冷淡淡的? 穆长亭咧嘴笑了笑,退后两步坐在床沿,双脚悠闲地晃来晃去。 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臭汗味,忍不住皱鼻子:“哎呀臭死了,赶了三天路,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我还是去找管家大叔要盆热水吧,好歹擦擦身子,不然今晚一定睡不着。” “等下。”邢玉笙取了佩剑,跟着他走出门,表情认真,“我们一起去。” 穆长亭刚想说不用,忽又想起如今已身在丹枫镇,这地方诡异得很,还是谨慎点不要单独行动得好。穆长亭笑了笑,从善如流:“好,走罢!” 管家住在西苑,当时也只是跟他们指了个大概的位置,穆长亭也只能连蒙带猜地往西边走。要是能在路上碰见些丫环小厮就好了,可是他们一路走来,整个范府寂静无声,路上空荡荡,一个活人也不见。 红灯笼随着夜风摇摇摆摆,他们两人走路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 难得穆长亭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邢玉笙忍不住微微转头看了穆长亭一眼,只见他目视前方,得意地挑了跳眉,嘴角若有似无的轻轻勾起,轻声说:“你害怕了吗?” 邢玉笙语气平淡:“我为什么要怕?” 穆长亭意味深长地笑:“你不怕呀,那你老是偷看我做什么?” 邢玉笙猛地一怔,随即冷哼一声,道:“我是在看你怕不怕。” 穆长亭似真似假地说道:“我怕呀,你可要保护好我!” “顺杆爬”一向是穆长亭厚脸皮绝技之一,就连付息烽也经常被他弄得分外无语。 怎知邢玉笙眸光动了动,脸色依旧冷淡,却又十分认真地“嗯”了一声。 穆长亭没有调戏到人,顿觉无趣。 不过,观邢玉笙的神色莫不是真当他害怕了吧? 沉默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穆长亭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说道:“我告诉你,我以前最爱闯鬼屋,最爱讲鬼故事!我讲的鬼故事,那叫一个精彩纷呈跌宕起伏,小时候付息烽还被吓得小半月睡觉要掌灯呢,要不要讲个给你听?” 见他特意又续起方才的话头来,邢玉笙一下便明白过来了。 邢玉笙抿了抿唇,摇了摇头,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道:“不用。” 穆长亭嘿嘿笑:“怎么样?怕了吧?” 邢玉笙颔首,肯定地说:“怕。” 穆长亭正要笑他,只听邢玉笙淡淡补充道:“不过,我是怕你把自己吓到了。” 穆长亭:“……” 这家伙要不说话冷冰冰,要不说话噎死人。 转过回廊,穆长亭正想提议要不先回去吧,反正逛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人,花园小径处的拱月门后忽然传来女子细声细调的破碎□□。 穆长亭愣了愣,反应过来,血气一涌,脸上火辣辣的发着烫。 邢玉笙则是蹙了蹙眉,抬脚走向声音的来源之处,穆长亭见他如此,也瞬间警戒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邢玉笙身后。 穆长亭屏息以待,眼看离拱月门越来越近,石壁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 那人衣衫不整,见了他们二人也愣了愣,慌乱地低头系衣服带子,赤`裸的胸膛一闪而过一道极深的血色伤口。这不就是他们找了一晚上的管家大叔吗! 穆长亭瞪大眼睛,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管家拱手朝他们拜了拜,脸色极不自然地低声说道:“两位小道长晚上好,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这……这是有什么事吗?” 穆长亭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想找您要盆热水擦洗一下。夜深了,不好去打扰主人家,只能厚着脸皮来找管家大叔帮帮忙啦。” 管家摆摆手,连忙道:“小道长折煞我也,是我顾虑不周,这就叫厨房烧好水,给你们都一一送过去。” 穆长亭行了一礼,笑道:“麻烦了,先谢过大叔。”顿了顿,穆长亭又好奇地指了指拱月门后的院子:“对了,这拱月门后面住是什么人啊?” 管家低声道:“是我们少爷新纳的王姨娘,不过王姨娘喜静,两位小道长若是没事,以后还是不要往这边走动了。” 穆长亭连忙道:“误会误会!我们原是要找管家大叔您的,只是不大识路,这才走岔了道,日后一定注意!” 管家点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天色不早了,两位小道长先回去吧,水烧好了我即刻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两人转身原路返回,管家就站在拱月门处眯着眼看着他们走远。 穆长亭总觉得被他看得背后毛毛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热水很快就送到了,穆长亭脱掉上衣,喜滋滋地擦身体。 邢玉笙坐在桌子前,正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沉思,听到哗哗的水声,他随意抬起眼眸一瞥,收回来顿了片刻,猛地抬头看向穆长亭。 水珠沿着少年白皙的身体蜿蜒流下,倏地没入挺翘的臀`部,随着他擦拭的动作,薄薄附在身上的肌rou也随着呼吸轻微晃动。 背上纵横的鞭痕经过这几日的调养,颜色已浅淡许多,可正因为如此,在摇曳的烛火之下,更平添了许多令人遐想的色彩。 邢玉笙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口水吞咽时“咕噜”的响声。 他吓得一下站起来,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他心虚地窜出门去,背影慌乱。 穆长亭听到动静,莫名其妙地回头时,只看到摇曳晃动的房门。 还想问问他要不要也洗洗呢,跑什么跑? 穆长亭撇撇嘴,取出一套干净的亵衣换上,他欢喜地往铺得绵软的地铺上一躺,舒服得真叹气,如果不是背上的伤口还在痛,真忍不住在上面滚上一滚。 房门还敞开着,夜风吹得穆长亭一抖,正想爬起来去把门虚掩住,邢玉笙就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邢玉笙不是很自然地把目光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