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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豹子。嘿,三件套西装先生,我有说过我对美国口音的偏爱吗?甜心。”

    就在理查说出“甜心”这个词的瞬间,艾伦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衬衫和西装——他记得一个男人坐在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英国男人。

    他开始记起这个人的脸,记起这个人的声音,记起这个精神病人是怎么撑着下巴坐在他的身边和他聊天的,记起他们是怎样大口喝酒然后在酒吧里接吻的,记起这个理查·精神病·斯图是怎样把他的名片塞到他的口袋里然后吻他的耳朵并贴在他的耳边说,“甜心,如果你的压力很大,就去找理查·斯图医生。我保证他会对你很好。”

    他也记起之前他是怎样乱找名片也没有找到,只有把他的电话胡乱地写在伦敦人手心里的。

    ——“医生先生,如果遇到纠纷,你能来找艾伦·怀特律师,我保证一个不那么忙的夜里你们能有个不错的案子。”

    他现在全部想起来了。甚至想起来他们是怎么一边含着威士忌一边吮吸对方的舌头的。

    现在,艾伦·英国口音爱好者·怀特先生,布朗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哈佛年级排名前三的高材生,美国最好的律师之一,正骑在一个来自伦敦的男人身上,全身发抖地诅咒起他的中间名。

    艾伦速度地压住理查的左手——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把理查的手心打开。

    理查的手指很粗,手心厚实。他掌心中,漂亮但歪歪倒倒的字体诠释着三排数字。

    第一排,艾伦·怀特先生的手机。

    第二排,艾伦·怀特先生的办公室固定电话。

    第三排,艾伦·怀特先生的家中固定电话。

    那些数字是用蓝黑色的墨水写的——艾伦想起他的那根总随身携带并钟爱了多年的钢笔。他下意识他摸摸西装口袋——钢笔并不在那里。

    理查看出他在找什么,他碰了艾伦一下,指了指桌子。

    艾伦抬起头朝理查的办公桌上看——他的钢笔正规规矩矩地放在理查的笔记本上。

    艾伦低下头,转过视线,紧盯着他昨夜的调情对象。

    此时艾伦像一只注视着猎物的极北蝰,他有着漂亮的毒牙,X形的花纹分布在他的头后,他身体上的纹路如同东方神话中的龙鳞,他其实是个绅士,出现在林地和树木茂盛的地段,他会在阳光明媚时盘在岩石或赤裸的地表土上乖乖的、安静的、像一只小猫一样晒太阳。他的休眠期结束在早春,他的交配期出现在四月——该死的,那就是现在。

    艾伦微微地皱了皱眉毛,他试图将他脑子里的东西赶出去——理查并没有说几句,但艾伦在刚刚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极北蝰。他像极北蝰那样注视着理查——就好像理查是他的猎物。

    无奈对极北蝰来说这只猎物太大了:他的手臂比他粗上不少,他的力量应该是他的一倍。艾伦看到他花衬衫里的肌rou和纹身——他完全可以蓄个猕猴桃般的胡子然后去冒充或充当黑帮。

    律师先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医生——后者的眼睛一直带着笑意——当律师先生的目光不在那件让人想说脏话的衬衫身上,不在脏兮兮的牛仔裤上,当他仅仅以客观的角度看理查的脸,他开始承认理查的脸孔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如若不然他也绝不会把所有的电话都留给理查——他甚至愚蠢地给出了他家中的固定电话号码。

    这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医生有一双色彩难辨的眼睛——在这一刻看起来它们是澄澈的灰蓝色——像没有被打造过的、刚开采出来的晶体。医生在挑起眉毛时有着迷人的抬头纹,他两腮边的胡子虽然看起来乱糟糟但其实还算不错,他的嘴唇丰腴,在笑起来时它们显得狡黠并带明显的玩笑气。医生似乎和律师先生一般高——有可能他比律师先生还矮上几厘米。不过因为更加强壮,这让他看上去比律师先生大上一圈。

    律师先生依旧微微皱着眉头。他在想,理查·斯图才像一只极北蝰(Vipera berus),他来自英国,有着漂亮的纹路,他身体上长长的纹路像一条东方的龙,他头上的X或V形的图案让他看上去迷人并且有那么一丁点的好笑,这打破了蛇的优雅(但其实也不赖),他在没人打扰时安静地呆在那儿,把自己盘成漂亮的形状。他第一眼看上去有极强的攻击性,令人厌恶——如果没有血清他的毒液足以致命。

    然而现在,律师先生发现他面前的人似乎是一只草蛇(Natrix natrix),窝在那些酢浆草丛中,明显的英国乡村风情……

    艾伦打断了自己的幻想,他其实真的没必要去纠结这些,如果不是他那个来自伯明翰的旧情人从小住在英国乡间,他们的对话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英国的蛇类,他也不会对这些蛇了若指掌。艾伦对爬行动物从来都没有兴趣,他到现在连美国最常见的蛇是什么都不知道。

    理查显然从艾伦脸上的神色和他的表现看出他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夏威夷人用充满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律师先生,他伸出手,在律师先生还没有来得及躲的时候用大拇指抚摸他的眉心。

    缓慢的、温暖的。

    “皱眉头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从你的调情对手的身上下来?”他挑起眉毛,问。

    艾伦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站在那里——裁剪妥帖的三件套西装因为他的动作而略微有点发皱。

    理查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看着艾伦:“你不准备拉我起来吗?”

    艾伦看了看医生的花衬衫——他真不愿意苟同这该死的品味,他记得昨天理查穿得是衬衫和西装。

    艾伦走到理查的办公台前,拿起他的钢笔插进口袋里。随后他转过身,把手伸给理查。

    他把理查拉起来,看看手心里沾到的黑蓝色墨水,又一次皱起眉头。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洗手吗?斯图先生。”

    “我在洗澡时用毛巾把这只残废的手包了起来,这是你现在能亲眼见证你昨晚对我的热情的原因。”理查在椅子上靠下,翘起腿,保持他刚开始的坐姿。

    “斯图先生,你的衬衫扣子现在开了四颗,我想你的手没有残废到不能扣扣子的地步。”艾伦说。他感到背后有点出汗,他脱下西装外套,将它挂在房间角落里的衣帽架上。在从屋子角落走回椅子的过程中他路过那扇大落地窗——艾伦停下脚步,站在那儿朝下面看。

    公园的湖面闪着光,围绕着水边的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如果层高低一倍,看上去应该会更加迷人。艾伦把手插在口袋,他白衬衫外的黑色西装背心服帖得显出他的腰线——他是个细细长长的男人。他紧实的肌rou像是贴在骨骼上,从没有任何外露。

    “我必须承认,”艾伦看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