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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伤心,自己的整个世界就像被恐怖分子袭击了加上地震海啸各种自然灾害,天崩地裂、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都知道了,不哭了,是我不好,乖……”刚才那点脾气瞬间熄了透,凌煊像第一次拥抱爱的人那样,有点手足无措地将人拉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将他的眼泪他的委屈悉数拢在了这个温暖的拥抱里。 “我才没……你得把刚才那段忘了,你就当我疯了……”被人像小孩儿似的哄,还是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实在是太丢人了,钟轶把眼睛在凌煊肩头蹭了蹭,挣扎着要起身。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忘了,已经不记得了……”凌煊连忙把人按住,一下一下摸着钟轶削瘦的脊背,道:“是我想抱你成吗?让我抱一下,行么?多久没抱过你了。” 既然都把他的衬衫当餐巾纸了,让他抱一下,就算彼此抵过了。钟轶这么想着,便安安静静没再动,两人都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都怕错过这一刻的安谧。 如果现在不是在车里,他们投在地上的影子,应当是一体的。如果能就维持这个姿势就此变成雕塑就好了,就好像里最终选择跳入水泥地基中的爱侣,唯有这种方式,才能将爱情永恒的凝固隽永。 “我想把你变成石头,不对,我们一起变成石头,就现在这样,守在家门口,再也不离开。”凌煊轻言细语道。 “那需要一个杜美莎。”钟轶捏了捏他的肩膀,终于笑着含混道。 凌煊也想笑,只要一遇到钟轶,他的智商情商便自动减了二十岁。然而他一抬头,就真的瞬间石化了,穿过钟轶的目光,他在马路对面看见两个人。 罗欣薇和她母亲杜萍,钟轶的舅妈,两人呆立在对面,手里还提着大袋的蔬菜和水果。她们一脸神色复杂、一言难尽地看着车里的他们。 “那是……”他迟疑问道。 “怎么?”看着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钟轶维持着方才的泪眼和笑意,不解地回过头道。 一转头,他的笑容便僵住了,心脏剧烈地颤抖了几下——那真真是杜美莎的目光,压得他动弹不得,一动便会碎成千万片。 23/ 时间再次倒转回五年前,傍晚的客厅没有开灯,昏暗闷热难耐,山雨欲来,偶尔吹进房里的风也是湿腻的。 钟轶跪在坚硬的瓷砖上,这已是第五个小时了,两膝早已麻木的失去知觉,地面与皮肤相触的地方被体温染烫,肌理又被汗水和地板上的灰屑浸的粘腻脏污。 手机在不远处,屏幕被父亲砸的粉碎,他动了动,试图去捡起自己可怜的手机,想想还是作罢——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对象,他和凌煊还在冷战。 背脊上的伤口刚刚止住血,在动作拉扯间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他老子也不知用了多大劲儿,一根被他爹随手卸下来的凳子腿都被打断了。 父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钟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直很小心,每次回家给凌煊打电话都要绕到楼下,身边更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物品。 既然父母知道了,会不会通知凌煊的爸妈?才和凌煊吵架了,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坏事都一齐来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杀人放火干什么不好,你要喜欢男人?真是寡廉鲜耻!你恶不恶心?你不恶心我替你恶心!我生你是为了什么?我还不如养条狗!你赶紧给我出国,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父亲痛心疾首、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唾骂的词句又浮现在耳边,一向最疼爱他的母亲不置一词,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低头叹气抹着眼泪。 今天偶然来串门的舅妈目睹了一切,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摁着电视遥控器,不咸不淡来了一句:“钟轶小时候多可爱啊,怎么突然就变成同性恋了?你赶快改过来,哎,可惜了,真的好怕你带坏我们薇薇啊!” 性取向是可以改过来的吗?爱一个人是可以假装不爱的吗? 听着这些锥心之言,钟轶低着头一声不吭,额头的汗顺着眉骨、面颊一直淌到皲裂的嘴唇上,脸上还沾着父亲的唾沫星子,他很渴,想冷笑,也懒得再开口解释些什么,反正无论说什么,自己在他们眼中都是个怪物。 那天夜晚,灯影飘摇,终究是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粗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风声如泣如诉,像在挥洒着满腔的忿恨和无奈。 房门被从外面用铁链锁上,电脑的网线被剪了,WIFI也关了,手机、IPAD都被父亲一股脑砸的稀巴烂。 屋子里没开灯,母亲端进来的饭菜粒米未动,早已凉透了,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无法平躺,只能趴在凉席上。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被砚台泼过的天穹,任凭栏处潇潇雨歇——仿佛一夜就回到了人类茹毛饮血的年代,他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那个,有凌煊的世界之外。 他并不想逃,也不急于向旁人倾诉这一切,事到如今,这些结果都是放纵之后的自作自受,他思念着不知身在何处、在做什么的恋人,却也对他们即将破碎的关系消极以待。 因为即将出国这事,凌煊从很久以前就表达过不满,他比钟轶小一届,不可能马上一起走。可在他们交往之前,钟轶就在准备出国语言类的考试,也明确表示过不可能因为恋爱延误学业,当时凌煊是表示理解的,也说异国恋也无所谓,但随着感情加深、出国时间迫近,压力如同一堵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之间,于是争吵和冷战都渐渐频繁了。 某次,钟轶趁凌煊洗澡的时候,神经质地翻了他的手机,发现他注册了某同性交友软件,虽然其中并无逾距、出轨的迹象,甚至连和网友聊天记录都没有,但还是令他本就敏感的神经如即将断裂的弓弦一般紧绷。 “我还没走,你就急着下软件找下家了?”等凌煊出来,他故作玩笑的扬了扬手机,问道。 “你凭什么翻我手机?你想看,大可以当面问我。其实你根本不信任我,对吗?”凌煊愤怒的因由钟轶是偷看自己的隐私,两人的战火一触即发。 那天钟轶尤为委屈,平时他是不善言辞的,偏偏那次死撑着不肯让步:“如果你凌煊问心无愧,我看一下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两人争执了几句,凌煊也懒得再解释,套了衣服就要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道:“其实你就是怪我,怪我掰弯了你,怪我让你做不了一个正常人,你想赶快出国摆脱这一切,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