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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匆匆离开了。 见他走了,司马良人便问那人茅厕在何处。那家丁被他几句话绕了进去,愣愣站在厅堂等他,没有跟上。司马良人走到僻静处,朝天打了个唿哨。 片刻后,一只大鹰从空中落下,落在他的手臂上。 司马良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入鹰脚上的信筒,将这只鹰放飞了。 很快,这只鹰将会飞回鹰贝舍的蓬阳分舍,分舍的探子们看到信筒上的记号,便会立刻把信筒取下,换到另一只鹰身上。这第二只鹰将会带着这封信,飞越七个城池,最后落在沈正义求学的书院里。 司马良人自从接到朝廷的这个委托,便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全家可能都要在江湖上消失。也因此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规避这种风险的办法。方法有许多种,而随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的方法不管用了,新的方法却又冒了出来。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江湖人,或者一个江湖帮派,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对抗的强大力量。 权衡再三,甚至连头发都想白了许多根,司马良人终于决定选择制衡,而不是抵抗。 这封信他早已写好,就等着从沈正义嘴里挖出那位先生的所在之处。那位先生桃李遍天下,在朝廷之中更是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弟子。司马良人在信中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埋藏了暗码,暗码的解开方式是那位先生早年撰写的一篇赋。 这是只有先生才能看懂的暗码。 暗码里藏着的信息,正是当今天子当年秘密参与鲁王修建神鹰营之事。 神鹰策和神鹰营,那位先生就算不甚清楚,但也必定有所耳闻。当年的一桩错事竟有皇帝牵扯在内,而现今这皇帝为了毁去证据,可能要对知情人痛下杀手——这事情是绝对不一般的。 司马良人自己只有一个家,再多的就是鹰贝舍。少意盟是江湖大帮派,杰子楼又尽藏天下典籍,这种与朝廷有关的复杂事端,他着实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 因此也只有交托给那位先生了。他自己,他的学生,这遍布天下的读书人,人人一张嘴一支笔,都是兵刃。 司马良人并不确定自己这一步走得好不好。但比这更好的方法,可恨现在是想不出来了。 他看着那只鹰消失在黑夜之中,转身绕过庭院走出去。 走到正门,忽听外头连唤了几声“王爷”。 司马良人心头一动,连忙迈了出去。 鲁王与一队侍从骑马立在路面,正惊讶地看着司马良人。 “王爷。”司马良人对他行礼。 鲁王满心疑窦:“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正义呢?” “沈大人已经出发前往九头山了。”司马良人回答道。 鲁王闻言立刻要调转马头:“走,去九头山!” “王爷留步!”司马良人高声道,“与其现在出发九头山,不如先在府里等一等。” “为什么?”鲁王回头盯着司马良人。 “九头山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一五一十,细细跟沈大人禀报了。”司马良人笑道,“还有些说不分明,或者是不便说得太清楚的部分,恐怕要王爷自己告诉沈大人。” 鲁王手指一紧,死死瞪着司马良人,竟说不出话。 一旁的侍卫也是满头雾水。他们看着鲁王下了马,由司马良人领着走进了官府大门,脸上一扫焦急之情,竟是沉重的忧虑与死寂之色。 “你比我早了一步。” 听罢司马良人的话,鲁王长长叹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转头问司马良人。 司马良人并不隐瞒,低头道:“王爷是千金之躯,十分重要,又身在蓬阳,司马世家对你多几分关注是极为正常的。但从何时开始注意到你与神鹰营有关联,却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而已。” “为何会想到我身上?”鲁王问,“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想重建神鹰营,但这件事极为机密,每一步看上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有一个文玄舟。”司马良人对他行了个礼,干脆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厅,声音在宽敞的室内荡来荡去。“文玄舟对鹰贝舍的当家迟夜白怀有极其浓厚的兴趣。他在为你办事的时候……不对,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他在做自己中意的事情的时候,顺便帮王爷你去干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这些小事情,分散开来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文玄舟这人十分怪异,但只要稍稍与你搭上关系,一切便立刻清清楚楚了。” 鲁王没有再说话,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大概猜到文玄舟是导致自己暴露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授意司马良人查神鹰策和神鹰营的,居然是朝廷的意思。 重建神鹰营要瞒着当今天子,那是因为下决定取缔神鹰营的是皇帝的爹,而神鹰营一旦重建,当年神秘消失的那笔钱一定会被提起来。提起那笔钱,就要追查神鹰营背后的钱财流向,必然会让当时还只是一个皇子的真龙暴露出来。 鲁王长叹一口气,颓然坐在椅上。 一旦被朝廷知道,他整个计划就全都完了。 “司马良人……”他缓慢开口,双眼盯着虚空,“有个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爷请说。” “国不国,王不王,为臣者如何自处?”鲁王一字字说。 司马良人一愣,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保持着得体的沉默,紧盯鲁王。 鲁王却没有再出声,似乎也不想对问题进行任何补充,眼珠子晃了几下,视线落在司马良人身上。 “王爷,在下远离庙堂已经很久了。”司马良人笑道,“这问题太大,我不是朝臣,如何作答?” “你随便说。如此神通广大,我不敢怪你。”鲁王也轻笑了一声。 司马良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王爷问我,我便随便说两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批评。”他低声道,“国不国,王爷是指现在内忧外患频频,而朝廷无力镇压,只能不断求和。王不王……王爷是指朝中的大臣们个个尸位素餐,臣不似臣,更无法辅佐皇上。” 鲁王冷笑了一声。司马良人不敢说皇帝的不是,转而讲起了大臣,这种谨小慎微的心思落在他耳里,再想到司马良人在自己背后探查的种种事情,他觉得十分好笑。 “但王爷,你只看到了国不国,却没有看到国之所以不国的原因。你认为王不王,但不明白王不王的根源。” “什么原因?什么根源?”鲁王问。 “我们不说朝堂,就说身边事吧。”司马良人微笑道,“我办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罪人,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受害人。人一旦有了不合适的欲望,别有用心者便特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