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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冒着袅袅热气,可以想见布料之下的皮肤定然创面不小。 在这足以令普通人疼得痛呼不已的伤势面前,桉陵却表现得十分隐忍。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着手臂上的烫伤,怯懦地缩着脑袋,仿佛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畏缩着身躯。 “是我走的太急了,没看路,对不起,对不起尧医生……” 桉陵习惯性地垂下头颅,连声道歉,神情惶恐。 只有那掩在一头黑色短发之中红透了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被尧烨越靠越近的温热身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趁着尧烨观察他伤势的空隙,桉陵仗着身高优势偷偷抬眼看向面前神情关切的尧烨,心脏在胸膛里急速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桉陵打从心底里认为丑陋不堪的自己根本不该接近尧医生,甚至连这种妄图亲近的心思都令人作呕。 但他还是无法压抑心中深藏的爱慕,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面前神情关切的尧烨,用目光一遍一遍地描摹着尧烨线条柔和的脸颊轮廓。 尧医生,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的尧医生……如果能一直这样与尧医生待在一起,哪怕只是说说话,该有多好啊。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这样的废物,跟尧医生平起平坐,只能成为尧医生的耻辱。 听到桉陵叫出了自己的姓氏,尧烨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个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保安都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尧烨轻轻地拿开桉陵遮挡烫伤的手臂,揭开覆盖在伤口上的布料之后皱眉道:“别这么说,这是我走的太慌张了,该道歉的是我,跟我来,我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还好烫伤不是很严重,及时处理的话应该能很快痊愈,看到伤口的尧烨心头的负罪感总算轻了一些。 桉陵踌躇了一会儿,见尧烨坚持,也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尧烨去了办公室。 由于左脚的残疾,他一向走的很小心,一步一顿,尽量不让人从步伐中看出自己的缺陷,但即使再如何遮掩,那左右不齐的脚步声就足以暴露一切了。 尧烨走在桉陵身侧,顾念桉陵的自尊心而一直没有侧头看他,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生出了些怜悯之情。 桉陵终究是个可怜人罢了,以后,还是能帮就帮帮他吧。 尧烨生于一个离异家庭,父母不和,童年过得很不幸福,但至少家境殷实,衣食不愁,直到大学毕业之前都不曾为钱苦恼,在来到这座医院之前,他甚至根本无法想像一个人能如此卑微到尘埃里。 为了保住这份只能勉强糊口的保安工作,这个名叫桉陵的保安也是竭尽所能了,之前一切近乎软弱的忍耐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所迫呢。 想起自己之前对桉陵的恨铁不成钢,尧烨不禁汗颜,难得有些愧疚。 他从未身处于桉陵这样低下的地位,那样高高在上的评价未免太过傲慢,如果可以有尊严的活着,谁又想对他人卑躬屈膝呢。 毕竟就他所知,桉陵身有残疾,学历也不高,能找的工作并不多,如果丢了这份工作,只怕日子会很难过。 来到办公室,尧烨立刻做了伤口的紧急处理,拿凉水给桉陵清洗了好一会儿伤口,等到伤口不再发烫时才涂上烫伤药膏,裹上了一层纱布。 处理伤口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由于尧烨精神高度集中,倒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期间除了保安桉陵疑似上火,有些莫名脸红和发抖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一切处理完后,尧烨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刚才光冲凉水的时间都用了足足半小时,所以现在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好的,又得十二点之后回家了。 尧烨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乐极生悲的典型。 看到尧烨叹气,一直在惴惴不安地偷看尧烨的桉陵立刻坐直了身子,原本通红的脸颊一下子就白了,声线都带着几分颤抖,也不知是在害怕什么:“对不起,尧医生,我耽误了你的下班时间……对不起……” 桉陵知道,尧医生最近其实很累,而他还在因为一点小事浪费尧医生宝贵的休息时间,简直罪大恶极。 甚至…甚至还跟尧医生有了肢体接触,一定很恶心吧…… 想到这里,桉陵低下头,不敢去看尧医生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抿着嘴沉默了下来。 这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安静窝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上去竟真有几分可怜。 尧烨扭头看到桉陵这副饱受欺凌的小媳妇样,头都大了,连忙摆手解释道:“哎没有没有,这次是我的过失,怎么能算耽误呢?桉陵师傅您真的不要放心上,我才是那个该道歉的……” 继续重复着自己说了不知多少遍的道歉,尧烨难得有些头痛。 虽然早知道这个性格孤僻的保安师傅有颗很脆弱的玻璃心,却也没想到能这么脆弱。 你说好好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整天缩着脑袋,遇见什么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先道歉,虽然能够理解,但总归令人头疼。 面对垂头丧气的桉陵,尧烨无奈,又安慰了一会儿后,见桉陵情绪好转,才起身拿着自己的公文包道别。 他必须要走了,都十二点半了,这医院地方又偏,再不走连滴滴都打不到了。 “桉师傅,你的伤口最近不要见水,记得常换药,过几天我会再给你看看的,那,如果没事的话,桉师傅我就先走了?” 情绪缓和了许多的桉陵见尧烨站起身,连忙也跟着起身,略微弯腰,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跟尧烨差不多高,不那么像个异类。 他看着尧烨脸上温柔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指羞怯不安地蜷缩在一起,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的尧医生,我明白的。” 见状,尧烨松了口气,笑了笑,招手道别:“那我就先走了,桉师傅明天见!” “好的,尧医生明天见!” 桉陵眼睛闪闪发亮地应道,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孩童一般纯净的笑容。 在这抹笑容的衬托下,似乎连脸上那抹盖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胎记都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他练习了很久如何去微笑,只为能让自己的脸能显得不那么狰狞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