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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和腐rou上的黑灰色鬼脸菇,他唯一见过的花,是二姐僵尸王美莉亚用各种动物和人骨雕刻出的白森森骨头花。 路边公园门口,有个摇着蒲扇的卖花老头,身边停着的三轮车上摆着满满当当各种盆景花卉。 白锦寅考虑了一会,走过去面无表情打量几眼,指着一盆花朵最大最多的黄色菊花问:“多少钱?” 老头摇着蒲扇:“二十。” 价钱不贵,比志在几十万的尸体要买上万具的白锦寅来说,二十块也就是个脚趾骨钱,他刚想掏钱包,就被嘿嘿阻止:“主人,要还价的,不能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就……你就说花不新鲜给便宜点。” 于是白锦寅像逛菜市场的大妈般扒拉了几下那盆郁郁葱葱的菊花:“不新鲜,便宜点。” “啥不新鲜,”老头手中蒲扇一停,估摸以为是耳朵听错了,等白锦寅重复了遍,他愣了片刻,“直说吧,想给多少?” 白锦寅和嘿嘿交流片刻,冷然报价:“两块。” 卖花老头:“……” 最后,十五块成交,嘿嘿按照学来的买个土豆要搭两根香菜做添头的经验,成功让老头额外送了一小盆眼看花季就过的白色雏菊。 黄的白锦寅自己养,白菊花准备送给——白汝莲。 嘿嘿向白锦寅解释此举的意义,一来女人喜欢花,二来有个白字,三么,看到白汝莲每日无微不至的照顾,送件礼物表达心意。 至于花语什么的,那是啥? 白锦寅欣然应允。 重新变成人的这段日子,白汝莲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警惕心慢慢放下,细细体味着身为人子的滋味,从抗拒,到感觉到温暖。 在亡灵界,人对他好一分,他必回报十分,比如拜把子不久,白锦寅就毫无保留分享自己用来保命的地洞,平常遇到敌人来袭,他手下的骷髅军团总是冲在最前。 然而,面对白汝莲,他至今为止仍然叫不出mama这个称呼。 具体原因说不清,或许是占据了本尊的身体心中有愧而不愿撒谎,亦或者是还未完全适应。 白锦寅左手黄菊花,右手白菊花进了家门。 等他尽量放柔声音送上爱心大礼,并没有看到嘿嘿描述的‘谢谢儿子送的花,老妈很开心’的画面。 白汝莲黑瘦的脸看起来略微有些蜡黄,接过白菊花没说话,放到窗台后走进厨房端出了今晚的晚餐。 看起来很丰富,足足四个菜。 分别是香菜炒鸡蛋,大葱蘸酱,姜片炒rou丝以及蒜泥茼蒿。 吃饭——对于白锦寅来说,做骷髅时没有这个概念,只需晚上对着天上的血月冥想就可以吸收到每天需要的能量,变成人后,一日三餐是维持生命的任务,他不挑食,基本白汝莲做什么就吃什么,好吃不好吃对他而言区别不大。 然而态度是如此,味蕾和身体反应却抗拒不了。 最初的几天,早上白粥油条,晚上鸡汤排骨,最近这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日三餐开始变成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恩,今天早上吃的是——芥末拌西瓜。 白锦寅夹了块姜片放到嘴里,腥辣的味道直冲鼻腔,险些一口吐出来,他囫囵吞枣硬生生咽下,筷子指向香菜炒鸡蛋。 这次辣变成了宛如鬼脸菇般的臭,令人作呕的臭。 白汝莲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悲凉一闪而过。 白锦寅筷子放在嘴边就欲咽下,舌头却造了反,旋转跳跃凌空三百六十度劈叉抗议:你若敢吃这东西,我就找牙齿那厮同归于尽。 第7章 一摸耳朵就发春的猫 白锦寅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然后对着白汝莲一扯嘴角——骷髅交流用的是意识,他还没习惯转换成面部肌rou来表达喜怒哀乐。 来到人间,接触的第一个人是白汝莲,这具身体原主是她儿子。 三年亡灵生涯,处处杀戮死亡,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和隐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其它强大的生物夺取灵魂之火,要么被吞噬化为灰烬,要么被打下烙印,变成生死不再属于自己的忠实仆人。 他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也不了解,甚至不知道母子该怎么相处,只能少说话,尽力去配合,希望以此能够隐瞒骷髅领主的身份。 然而他不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亦如是,身体原主妈宝的性格尚且不说,他还有严重的挑食症,挑到不要问不吃什么,要问,都吃什么。 葱姜蒜香菜茼蒿,牛羊rou海鲜,鸡爪猪耳朵大肠鸭脖,芒果桃子橙子…… 通通被他划入反人类食谱。 性格大变,饮食习惯大变,每天外面浪一天回家放不了几个屁就钻进屋里不再出来,现实生活不是穿越,知子莫如母,想不被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发现,哪有那么容易做到。 吃完这顿味道惨绝人寰的晚餐,白锦寅生硬尬聊了几句比如‘今天外面有点热’,‘您今天都干嘛了’等标准社交话题,然后以‘我吃饱了,我去房间了’而结束。 关上房门,白锦寅并没有放松,而是看着墙上的老式钟表,计算着时间默默等待。 十点整,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白汝莲拿着叠的整整齐齐的换洗衣服走了进来。 白锦寅扯扯嘴角,准备迎接固定节目每晚一歌——摇篮曲。 然而白汝莲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走到床边坐下,絮絮叨叨一会家长里短,再用沙哑如巫妖骂街的喉咙唱摇篮曲。 她坐在靠墙的高脚椅上,因为个子太矮,两条腿没着没落悬着,目光看向白锦寅的方向,只是方向,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阻碍,看向了无尽虚空,看向了那世事无常的命运之河。 她好像在追忆某些幸福的往事,像种了一脸芝麻般的雀斑泛起莹莹的光泽,忽而又变的凄凉,门缝般的双眼泪花闪烁。 白锦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只觉得堵,拿了块毛巾走过去,一句‘妈,你怎么了’在嘴里打了几个来回缩减成:“怎么了?” “没事,”白汝莲擦了把脸,擦去了泪水和悲凉,笑着抬手想抹白锦寅的脸,却半途又收回,“年纪大了,老爱想以前的事。” 头部是灵魂之火所在,相当于武林高手的命脉或者死xue,岂能任人随便抚摸。 因此白锦寅对摸脸的动作很抗拒,每次都会躲开,然而此刻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拿起白汝莲的手,那双粗糙温暖的手,放在脸上,任其抚摸。 “妈过来提醒你,别忘了明天早起去参加比赛,”白汝莲拿出个蓝色挂牌,轻轻抚摸着,“以前啊,老想着攒钱以后给你娶媳妇用,什么唱歌比赛,梦想,不是咱们穷人家孩子想的事,现在妈可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