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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死在了地震中。 但是,难过也只是一瞬的事儿。他俩本来就不是一条线上的,是周皓非得把他俩捆在一起。 那人并不是自己的爱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默哀难受几秒,几秒过后,他的生活还是要回归正常的。 他的手指移到了界面的删除键,稍微迟疑了几下,最终还是按了删除。既然生活要回到正轨,他没必要守着这人的残存照片。 这么想着,江羽骞的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 当然第二天,他也没去机场赴约,严明在候机厅里等了他许久,都不见人来,心里差不多凉透了,他还是给那人打了通电话。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江羽骞才接起电话,彼时他正在开会。 “飞机马上就要飞了,你人呢!”严明厉声质问,仿佛这一刻他成了周皓,正在替自己质问无情的伴侣。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老板接完电话。 “我不去了。” “周皓真是瞎了眼!他这四年都喂了狗!” 江羽骞霍然挂掉了电话,看着会议桌的一圈人都看着自己,神色重又冷峻严肃起来,“继续吧。” 严明独自去了台水市,当然想要在信息阻隔的偌大灾区找到周皓,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但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他心里不停地祷告,活着活着!一定要活着!哪怕缺胳膊断腿,请你活着! 最后果然是一场无用功,他只能无果而返。 十天后,灾区里恢复了供电,电波信号也有了,周皓这才打开了手机。 他办过移动的来电提醒业务,所以有了信号,之前的来电会通过短信提醒他。 周皓一条条地往下滑,里面除了一些小广告,还有就是严明的几十通未接来电,并没有江羽骞的。 周皓给严明回了个电话,对方狂喜的言辞令他吃了一惊,这么浮夸,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木头。 他无从知道,这通电话之于严明的意义。本来以为也许死了的人,突然间又活了。 两人絮叨了一会儿,周皓只说,自己骨头被压坏了,需要再躺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最后,周皓没忍住还是问了严明,“他知道我出事了吗?” 电话另端的严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知道。” “哦。”周皓有点失落,“等我回去咱俩好好吃一顿。” “你好好养伤,等你回来。” …… 周皓盯着渐渐黑暗的手机屏幕,久久出神。那人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啊,本想与他一同分享劫后余生的狂喜,于此失去了机会。 第18章 回A市 . 五月中旬,周皓腿伤养得差不多了,他立马从台水回到了a市。 第一件事,就是请严明去高档餐厅潇洒,但那小子死活不去,问他为什么,就是不说。 “咳,墨迹啥呢?反正是江羽骞的钱,走啊。” 严明一板一眼地回他:“周皓,你以后别再花那人的钱了。” “为什么?”周皓尬笑了两声,“反正他有钱。” 其实,他不是不懂严明的意思。 “这不是他有没有钱的事,这是,”严明突地顿住,神情严肃,“总之你别再花他的钱了,你没钱,我可以借你。” 周皓吸吸鼻子,“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冤大头。” 严明顿时觉得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他只得撕开最残酷的真相,让它毫无保留地去击毁梦里人的幻想—— “我实话告诉你,江羽骞知道你在台水,我去找过他,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台水找你,我票都替他买好了。他没去。” 周皓眼皮子松垮地垂下,没有说话。 “跟他断了,咱不稀罕他的臭钱。” “我不断。” 周皓的眼神由下往上渐渐挑起,他伸手摸摸口袋,下意识地去掏烟,空的,“cao!” 他忍住十几年的烟瘾,站在苦口婆心的严明面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快频率地眨了多下,嘴里的话刚想冒出,又被他憋了回去。 最后,无法诉说的他,指着马路看不见的尽头,冲着严明喊: “我没有路走了!” 他怕面前的人听不见,他又吼了一遍,“严明,我他妈没有路走了!” 那么歇斯底里,又那么绝望。在喧嚣的异乡街头,他成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严明也许理解了他,也许不曾理解他。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撂了句话,“路这么多条,怎么就没路了……” 严明走了,只留给周皓一个背影。 空气瞬间沉淀下来,凝重得可怕。五月份的a市,明明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但此时的周皓却觉得很冷,手足都冷,而且是冷得哆嗦。 周皓独自去高档西餐厅吃了一顿,他甚至要了一瓶店里最贵的红酒,他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他并不爱这些奢华,所有的做派都像是邀宠的小丑。没有吃完,他就脚步疲软地往回走。 刚进家门,他闻见了一股被阳光晒熟了的灰尘味,它们团成无数个小点子扑在沙发上、椅子上、电视屏幕上、还有成千上万的,凝在空气里。 家里两个多月没住人了,怪不得这样。 本应该忙碌起来,把房子的各处地方稍微拾掇下,但他太累了,就让自己邋遢这么一次吧。 周皓把手里的行李包裹随意撇在地上,就着落满灰尘的沙发躺了下来。阳光的温暖味道,让他很快睡着了。 ========= 江羽骞看到银-行发来的消费提示,他这些日子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甚至在心底感谢了上帝,那人活着,他出乎意外地感到十分心安。 一旁的郑世初:“莫名其妙的,你笑啥呢?” 江羽骞站起身,拿起衣服,“你们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两人的公寓,周皓正蜷在沙发上睡觉,像温顺的小白兔软绵绵地缩成一团,身上的那些刺收敛了,嘴巴也不会喋喋不休说些讥讽的话。 现在的他乖巧得不像话,又是十分的温顺。江羽骞坐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小兔子。梦里的人叽咕了几句,眼睛还是闭阖着。 江羽骞的嘴角不禁扬起很微小的弧度,要是这人永远是这副天然无害的模样,自己愿意一辈子把他养在这里,让他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钱,每个周末自己会过来看他一趟。 只要他乖乖的,不凶不闹,自己是愿意“包养”他的。 这些朦胧的意识很淡很轻,在脑子里时不时飘几下,连江羽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朦胧意识的含义—— “包养”的最直接缘由,不是爱,就是性。两者起码得占一样。 这一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