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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堆一小堆的破砖烂瓦,忽然摇头失笑。 当晚,四人就近住在河道边的小庄里,环境自然远不如他们住惯的豪宅或宫殿园林,但是用具却干净舒适,吃食也简单可口,让人觉得便是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儿。 晚上一切平静如常,依旧是吃饭下棋沐浴歇息,但是李资却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整个扬州城,像一座巨大又精密的机器,因为林家公子的一句话,快速而有条不紊的运转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李资等三人聚在厅里用早餐,下人快手快脚的摆上吃食,一面解释道:“大爷今儿起的早,已经先用过了,现下去了河边散步。” 李旭看着小小笼屉里的小巧玲珑、皮薄若蝉翼的水晶包,诧异道:“阿楠不会连厨子都带来了吧?” 昨儿那几道清爽可口的家常菜,他还能当做庄子里的厨子手艺不坏,但这样的包子却不是什么人都做的出来的。 下人迟疑了一下,照理没有主子的吩咐,只要是关于主子的事,再小也不能往出说,只是这位可是皇子殿下……正犹豫时,贺明德笑道:“他若是不带厨子我才觉得奇怪。” 见李资李旭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贺明德笑道:“林家的人啊,什么福都享得,也什么苦都受得,且无论什么日子,都能朝着舒服里过。不过是从城里多带个人来罢了,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自然是不肯将就的。” 又道:“两位殿下可敢和下官打个赌?今儿早上这厨子,和昨儿晚上那个,必然不是一个人。” 李旭笑道:“贺大人和林大人同在一地为官,这个赌,我可是不会同你打的。” 伸筷子拎起一个尝了,赞叹道:“这般手艺,做御厨也使得了。” 贺明德脸色微僵,含糊应了一声,低头吃饭,再不开口。 李旭自知失言,笑笑,也不再说话。 用过了饭,小厮送了茶水上来,道:“庄子里有晨起新摘的莲蓬和菱角儿,可要小的送些来?” 李资不答反问道:“这附近有荷塘?” 小厮道:“这里往南两三里便有一个村子,有数里荷塘,风光宜人,凉风习习,殿下若是闷了,倒可以去走走。” 李资嗯了一声。 那小厮又道:“昨儿大爷令人送了几匹马过来,就放在庄子,若是殿下要用,吩咐一声便成。” 这才下去。 三人稍坐了片刻,便也去了河道上,上了河堤,却见河岸边围了许多人,远远的便听到轰然叫好声,还有人大笑:“愿赌服输,给钱给钱!” 便听林全哀声道:“大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连娶媳妇儿的钱都要输光了。” 林楠清雅带笑的声音传来:“方才非要做赌的时候,怎的就想不起你未来的媳妇儿来?赌场上可不兴耍赖,快拿钱来,否则我可要收利钱了!” 几人走的近了,便见林全哭丧着脸,从左口袋掏了五两银子,塞进了右口袋——右口袋是给主子保管的零花,左口袋却是他的私房。 林楠笑道:“还来不来?” 林全悻悻然道:“大爷这般厉害,小的哪里还有胆子?” 林楠道:“原来是输的怕了,我倒是有个必赢的法子,你可要听?” 林全眼睛一亮,道:“真有必赢的法子?” “有。”林楠伸手,道:“十两银子拿来,我便教你。” 目光流转,在围着他的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人人都竖着耳朵、屏气凝神等听,笑道:“佛曰:‘法不可轻传’。若你们要听,也拿银子来。” 语带诱惑道:“可不是只能赢个打水漂儿,便是上了赌桌也使得的。” 便有一人笑道:“林公子,赌桌上抽老千,可是要剁手指头的。” 林楠道:“便是抽老千,又岂敢说是必赢?我教的法子,自然是堂堂正正的,若信我便给钱,不信也不勉强。” 林全知他向无虚言,忙道:“大爷大爷,我给您二十两,您偷偷的告诉我一个人成不?” “就二十两便要一个人独占好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若是林全没有这句话,那些汉子还要迟疑一下——毕竟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小数,虽刚刚发了点横财,可也舍不得随随便便花出去,但是若真有赌场必赢的法子,别说十两银子,百两千两也不贵啊! 林全被人讥讽,一怒扯了钱袋子,挨个伸手:“给钱给钱,不给钱就走远些!十两银子,不得讲价,不得赊欠!拿钱!” 站在河道上,看着林全一会会功夫便收了数百两银子,又想起先前在山上被林楠几句话挣的二十万两,李资不由摇头失笑,却听李旭在一旁感叹道:“阿楠挣银子的本事,可真是不得了。”可见同他想的是一件事儿。 贺明德却苦笑道:“也难为他,此刻竟还有这等闲心——唔,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偷听?” 他们站在河堤上,水边上早有人看见,只是地位相差太大,他们不过去,便也没人敢主动过来打招呼,又心急着知道秘技,便佯做不知,也不去提醒那主仆两个。 林全收齐了银子,林楠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这法子说起来容易的很。你第一次押一文钱,若是输了,第二次便押两文,若又输了,第三次便押四文……如此下来,哪怕一百次里只赢一次,这一次便能将之前的连本带利全赢回来——这法子可算得上必赢?” 听的人面面相觑,这法子听着似乎是必赢的,可是同他们想象中又全然不同,却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听林楠继续道:“不过这法子虽好,但要做到两点方成。” 那些汉子还在想着事儿,一时无人理会,只林全捧场道:“哪两点?” 林楠道:“第一,戒贪。第二,戒贪。” 林全一头黑线道:“大爷,您数错了吧,这分明是一点好吧?” 林楠笑笑,竖起一根手指,道:“若你第一把押一文钱,无论你最后多少把才赢回来,最终也只能赢一文钱,若你有一两银子,用它来赢一文钱,这便是必赢的法子,若你有一两银子,想用它来赢一两,那在你赢回来之前,只怕输得连裤子都要当出去了。所以第一,戒贪。” 众人面面相觑,若是手里有一两银子,谁还将那一文钱放在眼里?这所谓必赢的法子,也未免太无用了些。 只听林楠继续道:“其二,走得夜里终遇鬼,若不懂得见好就收,总有一次,你便是将全副身家都押上去,也终不能赢那最后一把,是以,第二,戒贪。” 说完不理周围众人各色的眼神,将手里一直握着的扁扁的石头片儿上下抛了两下,抖手掷了出去,那石片儿在水面上足足跳了七八次,才沉入水底。 林楠道:“若存了贪恋去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