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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趁着沾墨的功夫,很随意的一摆手道:“免!”说完,继续在那里唰唰唰的写。 顾荣看看李奇,李奇见怪不怪的站起来,顾荣便也跟着直起腰来,他们身后的那些官员也急急忙忙的不敢多说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李老二,咱小王爷真勤奋,这是批那路奏折呢?这般急?”顾荣趁着起来的功夫问李奇。 李奇斜眼看了他一下道:“殿下还小,如何批奏折?那是作业!不懂吧,就是学习完了之后,先生留的活计,交作业,没做过吧,哎!你认识几个字儿!” 顾荣不服,不就是作业吗,明回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活计,作就是了。 燕王小千岁唰唰唰的又写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小声叹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起纸张反复默念了几遍后,才取了身边的一个盒子将作业放进去,从腰上取下一把钥匙开了桌子上的一把鱼锁,将盒子锁好,封了火漆后,递给身边的太监后,这才彻底轻松。 那太监接了盒子,连忙递给一边早就等候一员信官,信官接盒反复检查后,这才放好上了一匹快马,奔着京城就去了。 燕王忙罢,抬头看了一遍等候的官员们,他的眼睛落到顾荣身上的时候,忽然笑了。恩,这个人他见过,是小爹爹的哥哥,不过他怕是忘记自己了。 顾荣见燕王冲着自己笑,心里顿时一暖,暗想,这小家伙,脸挺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这便是泽州城?”小殿下忽然开口。 李奇忙道:“是,殿下,这便是泽州城,据县志考,此城早年是乌康作人的聚集地,本地乡绅多以,都,李,常,付姓等为主。本地农物多以麦谷为主,一年一季,产量还是很高的。如今这旧城怕是有六百年的历史了。” 小燕王点点头,那张小脸一端,很是严肃的一摆手道:“进吧,莫要惊动百姓。” 如此,这一干人等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严金宜与施新春见燕王并无其他态度,便不由松了一口气,当下最重要的是将消息送出去,也好叫那上上下下有个准备才是。 他们站起来后,便开始四下张望,看到自家亲信刚要弄些眼色,却不想有一队鱼卫早就等候在他们身边,见他们鬼鬼祟祟,便有佩刀的鱼卫过了来,一伸手对着严金宜的后脑勺便是一下狠的道:“不得四下张望!” 严金宜从袖子里取了一块玉,想递过去,却不想东西没出手,接着又挨了一脚,他这才老实了,乖乖的跟在队伍后面,心里也不知道作何想。 燕王车驾缓缓进城,不久便来至监斩台前。如今付季早就被送下去治疗,可他刚才跪在那里的血痕却依旧留在斩台的新木上。此刻,百姓已经驱赶干净,只有付季的老父亲,老祖母,半坐在寿材附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是吓的不轻,如今是不管谁问话,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小殿下下了车辇,慢慢走至刑台,君子都喜怒不于形色,这位殿下便也是如此,脸上板板的,没有什么表情。可他心里怎么想的,这上上下下的就开始揣测起来。 逛了一圈后,燕王殿下看看台下,忽笑了,他道:“本王这些年,一直随着李奇将军南来北去,台子见了不少,恩……仪台,戏台,祭台……要说搭台,这泽州的斩台搭的是最好,最高,最新鲜……” 泽州的官员听罢,也不敢称谢,就都默默的跪了。 “燕州知州严金宜,乌燕州通判施新春。” 严金宜与施新春连忙出来,齐齐跪到台前道:“臣在。” 小燕王看看他们,并不多说,依旧是笑笑。 严金宜与施新春顿时就觉得浑身寒毛都透着一股子寒气。 有太监此刻捧了椅子,案台都齐齐过来,一起忙活了小片刻,摆好后,有一位老太监走到燕王身边伸出一只手,小殿下伸出手被他单手半扶着坐在椅子上,老太监又奉了一盏茶,殿下接了,捧在手里也不喝,只是拿着茶盖子,轻轻的敲了一会子茶碗儿。 忽他看到了付季的父亲跟祖母,便低声安排到:“重俊,两位老人家受了惊吓,便不要再吓唬他们了,着人带下去,好好宽慰才是。” 重俊点点头,回身安排了一番,片刻有鱼卫过去将两位老人家都带了下去。 殿下又问:“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付卿,现在如何?” 顾荣听了,顿时安心,便上前几步回话道:“已经请了郎中,正在医治,只是……付主事双腿已折,臣怕他留下后患。” “这……样啊,昨日他们说,是动了夹棍的,可怜付卿一介文人,如何受得了这般折磨。”小殿下叹息了一下,又看看跪在台下的严金宜二人,他还在笑,只不过,此刻熟悉他的人怕是都清楚,这位殿下怕是动了真怒了。 “重俊,你去后面寻梅御医,拿了孤的活血丹,还有八元丹送去……付主事的腿,要给孤保住了!” 重俊点点头,倒是多了一嘴:“殿下,那八元丹只有一颗,殿下如今常在军中,老奴……” “好好的,常备什么药丸?多不吉利,如今送药出去,却是好事,你去吧。”小殿下说完,看了他一眼,重俊忙应诺去了。 见小殿下如此关心一个六品主事,那泽州上下官员,心里已是吓得七魂六魄不全,浑身颤抖不已。 正午已过,昨日一场大雨,大太阳烤的地面雾气升腾,那些官员跪着,有年老的小吏如今已是不支,可小殿下依旧不叫起,等他将事情一件,一件慢悠悠的安排完,手里的茶盏都换了两盅儿去后。 他才道:“这燕州,本是本王的封邑,这些年因是乌康迁丁,父皇与孤每每想起,心内都颇不是滋味。以往你们年年送孝敬,本王年年拒收,也是心疼乌康不易……如今真是好了,那里不出事,偏偏就是孤的封邑出了这没皮脸的事情……” 讲到这里,小殿下将手里的茶盏轻轻往一边的案台上一撂道:“孤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惜了,怕是此刻上京是个走通天,挂天灯的门户,就知道这桩丑事儿了,也罢了,如今这事儿孤也不想管,也不想问!只是……既然今儿这台子都搭好了,那总要见见血,也罢了……来人呐。” “是。”那下面站出一列鱼卫。 “取小号的钉板来,将施新春,严金宜给孤按上去,今儿着泽州大大小小的,都叫出来,先陪着跪一晚吧,明儿,若是付卿的腿保住了,便罢了,若保不住……你们便都等着开门儿见喜吧。” 那严金宜等人一听,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殿下,殿下,臣等冤枉,臣等是顾命大臣,如今还未定罪,殿下若是上刑,是要寒了天下臣子的心吗……” 小殿下一甩袖子:“燕州是孤的,孤的地盘,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