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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营里让他老爹训着才行。 看来看去,这丫头最得自己的心,就连这事儿上,都说到他心坎里了,别人都当他宋众庭威风着,这么多年没吃过败仗,把关北门守的如此太平,可谁能晓得他心里还有口憋屈,光守不打,算什么好汉。 早年间他就上奏过,但先皇没答应,要打入漠北将塔坨族拿下,不仅仅是耗时耗兵力的问题,还容易在漠北引起恐慌,打了一个塔坨族,别人就担心是不是还会连着打,怕那些族联合起来反抗。 上奏了几回后,宋众庭也提出过很多解决的建议,先皇还是让他守住,久而久之,随着塔坨人越发凶猛,他这份心也就压下去了,可压下去归压下去,总还是惦记着的。 如今外孙女提出来,他这就又有了心思。 听着也深觉得有些道理,一个没打过仗的丫头,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着实让他震惊,之前在漠北,她与那几个毛头小子一起,就敢冲进人家族里去,这份胆识,叫宋众庭又是赏识又是遗憾。 “外祖父,过两年皇上一定会起这心思,之前我们去漠北的时候,这塔坨族就已经吞并了不少小族,若是坐观山虎斗也就罢了,能捡现成,可在漠北,塔坨族是虎,别人可都是兔子,我们不能渔翁得利,反倒是养肥了他,到时他卷土重来,可没现在这么好守了。” 苏锦绣抬起头,宋众庭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丫头,这几年你都在学什么,比你四哥知道的都多。” 怕被外祖父看出端倪来,苏锦绣揪了下袖子:“我对女红没兴趣,就找了些兵书看,之前和四哥去过定北王府,后来又在定北王的庄子里救了两个驱兽族人,这才知道那些事。” “那之前在宫中要杀你的人,可查到是谁了。” “查到了,也解决了,外祖父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了去。”苏锦绣笑意淡了几分,已经吃过一回亏,再要中招那她还走这一遭做什么。 “丫头,咱们老宋家,不主张惹事,可也不会叫人随意欺负,谁要招惹了你,尽管打回去,外祖父在后头给你顶着。”宋众庭也知道,孩子们大了,一个个都有心事,你要想问个透彻,他们未必肯交代清楚,不过这自家人的风范不能丢,“你外祖父我的身子骨还能动,这刀也没钝,站住这理儿,谁都不用怕。” “外祖父,我不怕。”苏锦绣咧嘴笑着,顺带夸着他,“您宝刀未老,比谁都厉害!” “哈哈哈哈。” 宋众庭的朗笑声传到了书房外,宋氏停住脚,看了眼丈夫。 苏承南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还是别进去了。” “我爹他每回都这样。”宋氏轻叹了声,跟他一起下台阶,“就算是退下了,在家肯定也闲不住,先皇器重他不假,但如今的皇上…” “当今皇上是个惜才之人,岳父也不是手握兵权不肯放,不会发生你想的那样。”苏承南倒是觉得,岳父这样也许更对年轻皇帝的心,简单也直接,打仗之人可没朝堂上这些官员的心思,也好应付的多。 “希望如此。”宋氏听到书房内又有笑声传来,神情松缓了许多,“我爹每次回来都说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你也说了,岳父就是那样的脾气,他到底还是心疼你,心里也向着我们的。”苏承南一直都知道这个岳父是口硬心软的人,领兵之人,有时说话就是如此,又是长辈,心里执拧的很,没什么坏心,做小辈的何必计较。 夫妻俩说着,走远了,书房内宋众庭忍不住摸了摸苏锦绣的头:“行啊丫头,不亏是我宋众庭的外孙女。” 苏锦绣嘿嘿笑着,又提了几件四哥的糗事,出卖的毫不手软,书房的气氛也是极好。 …… 夜很深,临近年三十这几天,上都城会热闹到很晚,宫里也是如此,各宫各院的,都还忙着新年的事。 缀锦阁内稍显安静,季舒窈才能下地没多久,齐嬷嬷扶她到了外屋,靠在卧榻上,她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大雪,消瘦许多的脸庞上不知闪着什么情绪。 过了会儿,外头走进来一个脸生的宫女,走到卧榻前,垂下头禀报:“郡主,季世子来看您了。” “这么晚了。”齐嬷嬷轻叨着,看了眼郡主后,“去请世子进来。” 宫女出去后没多久,季璟琛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宫女,手里捧着两个看着就不轻的锦盒,进屋后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到季舒窈就这么坐在窗边,眉头微皱:“别着凉了。” “哥哥。”季舒窈转过身,微笑望着他,“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才忙完丰州的事。”季璟琛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你的身子才刚好,得注意些,可别染了风寒。” 季璟琛顿了顿,又道:“郡王府那些家产已有不少,你娘留给你的还是放着罢,那是她给你的嫁妆。”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正是用钱之时,我留着这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年吃穿用度也都是宫里出的。”季舒窈语气很缓,柔柔的却不容置否,“再说了,我真要嫁了人,皇上又岂会亏待我。” “你是郡主,出嫁时定是要风风光光的。” 季舒窈莞儿一笑:“那不就行了,哥哥不用担心,我现在这样很好,身为皇族中人,为百姓做这些是应该的,唯有大魏的百姓都不必为食不饱衣不暖奔波,皇上的天下才能更太平。” 季璟琛望着她,经此一难,娇娇更懂事了,之前捏造圣旨一事,想必是她冲昏了头心中对子凛执著太深。 这样也好,皇上为子凛和苏姑娘赐了婚,娇娇放下了,如今身体也好了许多,来年再为她择一门亲事,他也就放心了。 屋内安静片刻,齐嬷嬷放下点心后出去了,季舒窈手捧着杯子轻轻道:“璟琛哥哥,邙山那儿,可有那人的下落?” “还没有,你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只剩下个骨头,我也会找到。” 季舒窈看着他,眼神忽闪:“哥哥还没放弃。” “事关你的安危,我怎么会放弃。”提到这个,季璟琛的脸色变的严肃,“他能从宗庙将你悄无声息的掳走,怎么可能是单枪匹马,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若不把他身后之人揪出来,我心中难安。” 季璟琛更为担心的事这个林牧背后的人还会做出些什么来,他不是没怀疑过会不会是定北王的余党,但后来细想便觉得不可能,如果这些都不是,能在宫乱时混入宫中,又有本事随意进出宗庙,实力也不能小觑,谁知之后还会做出什么来,林牧不过是受人指使办事,其背后的人才是威胁所在。 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季舒窈敛着神色,语气极轻:“哥哥就没怀疑过苏家小姐么。” 季璟琛一怔:“娇娇,她可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