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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话夹枪带棒。孟裴倒笑了,点点头:“既然如此,明日便出发回京吧。” 张玄愣了一下:“你也一起去?” 孟裴微笑道:“遇见你那日,梁知州本是为我践行才在八方楼设宴的。” 张玄这才知道他为了调查自己的事才留在临汝,起身朝着他诚心诚意地行了一礼:“多谢孟公子。” 孟裴连忙跟着起身还了半礼:“无须多礼,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出手相助。” 张玄摇头:“孟公子过谦了,遇到这样的事并非人人都会像孟公子这般的。”一想到文县令如今已经成了文丞相,他也不见得就是纯出于好心才这么做的,但不管对方是否抱有私念,毕竟她受人恩德,不能不谢,亦不能不还。这个人情,她是欠下了。 孟裴谦逊一番后道:“另有一事,你若是文玹,便绝不能是张玄。” 张玄明白他所指,默默地点点头,想起六叔与小酒,接着又道:“孟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临走前我想去次八方楼,那里的周娘子对我颇为照顾,我这一走恐怕要很久都不会再回来,我想与她道别。” 孟裴点点头道:“那是应该的。” ·临行· 这一日午前时分,虽未到饭点,八方楼后厨依然忙碌,厨娘与伙计们在周娘子严厉的视线下,丝毫不敢懈怠,手脚麻利地做着各项准备。 忽而门帘一掀,有个伙计探头叫道:“周娘子,牡丹阁的客人要见你。” 周娘子走到门边问道:“哪儿的客人?” 那伙计答道:“我没见着人,是全掌柜让我传话来的。” 周娘子便顺着楼梯上去,一面走一面把卷起的衣袖放下去。到了牡丹阁,瞧见里面那高大男子不由愣住了,这不是那天被她当作“小偷”赶走的孟公子随从么? 她原本以为杨小娘子是被登徒子跟随,后来全城通缉张玄,又有衙差来八方楼询问杨小娘子暂住之地,她才知道杨小娘子其实便是通缉令上的山匪张玄,而成然亦非因她原先以为的缘由跟踪杨小娘子的。 震惊之余,周娘子真是想不通了,那么好看又伶俐能干的小娘子怎么竟会是个少年郎,还是山匪首领之子。她直到今日还觉得如梦似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成然一见这妇人,亦不由尴尬,想起被她叫骂着“抓偷儿”在身后追赶的情景,只觉彼日彼时乃是此生最低,最为不堪之刻。 周娘子呆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朝成然福身行礼,歉然道:“大人,那日是民妇误会了才……” 成然能说什么,苦笑一声:“大娘子并非恶意,误会解除了便好。大娘子先进去说话吧。” 周娘子望了眼里间,既然见到成然,里面应该是那位孟公子了,孟公子找她又有何事?莫非是要询问张玄在八方楼时的情形?可关于这些她能记得起来的都已经告诉衙差了呀? 周娘子满腹狐疑地推开门,见里面立着一个小娘子,身穿藕荷色的织花褙子,配月白长裙,身姿袅娜,落落大方地微笑着瞧着自己,不由又吃一惊:“怎么是你?不是说你是张玄吗?” 文玹摇摇头,歉然道:“周娘子,抱歉我瞒着你们,其实我并非姓杨,但我也是不得已才隐瞒身份。我来这里是找我亲生爹娘,如今幸得孟公子相助,找到了他们。” 周娘子讶然道:“你不是张大风的儿子?那你爹娘是谁?在临汝城里吗?” 文玹微笑摇头道:“我爹姓文,我本名是文玹。我的爹娘都在京城,我明日便要启程去京城了。” 周娘子难以置信地走近她,端详着她的脸:“我就说么,哪有这么好看的山匪啊!那些衙差都眼瞎吗?我周娘子不会看错的,你果然还是个小娘子。” 文玹噗嗤笑了出来,又道:“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得周娘子照拂于我,此恩此德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于心。” 周娘子道:“谁说你没报的?你留下的那十几道菜的做法,可不是成了八方楼的招牌么?” 文玹轻笑:“这好处是全掌柜的,可不能算是我对周娘子你的回报。可惜我如今身无分文,亦无……” 周娘子摇着头笑了,伸手轻抚她的头道:“你是个懂事的小娘子,可别再提什么报答了,你啊,早日与你爹娘相认,好好地做人家的闺女,要是还记得你周娘子呢,就寄封信来,让我知道你好不好,别牵肠挂肚的,就是最好的回报啦。” 文玹点头应了,压低声音道:“我六叔与小酒哥哥也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不顾危险陪我来临汝找寻爹娘,我只怕他们再回来打听我的下落,周娘子,若是他们真的来了,求你别去告发他们。” 文玹不愿让她一直误会自己与崔六小酒,今日来此除了向周娘子解释并表达感谢之外,也是担心崔六与小酒。 她久久不去找六叔与小酒会合,他们说不定会冒险回来找她,毫无头绪的情形下,肯定会来八方楼或是去陈家邸店探听。 她来见周娘子,让周娘子知道自己如今很好。这样他们一旦来找周娘子探听,就会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也找到了亲生父母,便不至于太担心自己,也不至于为了找到自己,而做出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来。 周娘子切了一声,亦压低声音道:“官府的话我从来只信三分,你放心吧。他们若是真的来找我,我只会告诉他们你的事,不会去报官的。” 文玹终于放心,朝周娘子又行了一礼,依依惜别。 · 走出八方楼,上车前文玹朝成然道:“成大人,回去前能否再绕一下陈家邸店?” 成然一愣:“去那儿?你不是抢了那儿的钱,还把掌柜打昏了吗?你不怕……” 文玹点点头:“既然要走,我不想欠债,所以还得麻烦成大人借我少许钱。” 成然一边摸出钱袋,一边苦笑:“我早该知道。” 到了陈家邸店,文玹下车走进店里。陈掌柜仍像往常一样在柜台后面招呼进店的客人,一抬头望见她就惊呆了,一叠声地叫着:“娘子,娘子,娘子!快出来!” 陈娘子从里面出来,嘴里抱怨着:“叫一声儿便好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耳朵不好使……”说话间瞧见文玹也愣住了,“你……” 再一转眸瞧见文玹身后的成然,认出是当初带人来抓捕她的官差,陈娘子越发不明白如今是怎么回事了,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索性什么都不问了。 文玹上前一步,歉然道:“陈掌柜陈娘子,我那日仓促离开,实在没法子才抢了你们的钱。心中一直愧疚无比,我今日来,一是还钱,二是道歉,只望你们别再生我的气。” 陈娘子与陈掌柜面面相觑,他们当日初醒过来时,只觉又气又恨,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