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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想躲开这一切。 当下望向老祖宗:“老祖宗,阿萝大病初愈,身子确实不好,到时候勉强去了,也怕耽搁几个姐妹的兴致,倒是不如干脆不去了?” 这话一出,老祖宗大摇其头:“阿萝啊,你这性子,遇到事儿总是爱躲,这可不行。不过是区区个秋菊宴,你当那是大老虎能吃了你不成?再说了,承国侯家的老太君,还有萧家老太太,这一个个嘴里都念叨着你,说好久不曾见到,怪想你这小丫头的,你忍心让老人家失望?” 其他几个姐妹听此话,心里却是越发不是滋味了。 那冯秀雅等,心里想着,这么好的机会,阿萝竟是根本不稀罕? 而叶青蓉却是淡淡地扫过阿萝后,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遮下了那一丝几不可见的不屑。 这阿萝,怕是担心在那秋菊宴上丢人现眼吧? ☆、第9章 这顿晚膳阿萝吃得食不知味,她自知是无法逃脱前往这秋菊宴的命运,看来少不得硬着头皮前往了。姐妹几个一晚上说起赏菊宴种种,都是颇有期待,唯独她蔫蔫的。 想必老祖宗也看出来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额发:“早些歇息,不必多想,万事有老祖宗给你撑着呢。” 阿萝听着这话,心中泛暖,感激地望了老祖宗一眼:“老祖宗待我真好。” 这话听得老祖宗倒是顿时噗嗤笑出来,对旁边的鲁嬷嬷道:“你瞧瞧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小人儿家的,竟像个大人模样!” 鲁嬷嬷听闻也笑了:“这是老祖宗慈爱,也是三姑娘孝顺懂事,知道老祖宗对三姑娘的好。” 说笑间,老祖宗也回屋去了,阿萝由鲁嬷嬷服侍着上了榻,心里却是怎么也不安。半靠在榻上,她侧首望向雕花窗外,却见外面月影依稀掩映,窗棂透白,有石榴花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随着秋风起时,那花影轻移。 闭上眸子,鼻翼似有若无的淡淡檀香萦绕。 鲁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放下了落地铜镜的罩子,又灭了各处灯盏,只留下案前一盏,吩咐小丫鬟剪了灯花。 这些做罢,来到榻前,见阿萝巴掌大的白净小脸儿半掩在锦被中,一双澄澈的眼眸在半黑的夜晚中忽闪忽闪的,心里不免也泛起许多怜惜。 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姑娘,其中感情自然不比寻常人。 她抬手摸了摸阿萝的额头,凉丝丝的,便笑着道:“姑娘这是真好了。” 阿萝望着自己一向关怀备至的鲁嬷嬷,却是轻声道:“嬷嬷,我想母亲了。” “嗯?”鲁嬷嬷略有些诧异地看着阿萝。 她是知道,自家三姑娘和二太太一向不亲近的,如今怎么忽然变了性子?她当然很快想到今天白日的事儿,想着是不是三姑娘担心二太太? 说到底,母女连心呢。 “我担心她。”阿萝垂眼,有些难过地道。 鲁嬷嬷沉吟了片刻,看看时辰:“也好,我这就过去,和老祖宗通禀一声,若是许了,今晚便过去太太那边。” 阿萝点头,当下鲁嬷嬷自去请见老祖宗,阿萝兀自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片刻之后,鲁嬷嬷回来了,后面跟着老祖宗身边的杜鹃。 杜鹃柔和体贴,伺候在老祖宗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如今走过来榻旁,温声笑着问道:“姑娘身上可觉得好?” 阿萝乖巧点头:“杜鹃jiejie,身上倒好,只是刚刚做了个梦,倒是有些想过去太太那边。” 杜鹃笑了:“这会子二太太应该还没歇下,既是要过去,那就早点过去,我着人去安顿下。” 一时回过头,吩咐了她身后的丫鬟环儿几句,环儿自去照办,她又亲自扶着阿萝起身,帮阿萝穿戴了,披上风帽,陪着过去二太太那边。 二太太所住的枫趣苑距离老祖宗的荣寿堂并不远,从院后走过一道角门,走两箭的距离,再越过两个弄堂便是了。 这边杜鹃已经派人过去知会了二太太,二太太早就等在门首,一时见杜鹃亲自送过来,便是她往日性情寡淡,也走过去,微微颔首:“这么晚时候,倒是叨扰杜鹃姑娘了。” 杜鹃虽只是个丫鬟,可那是老祖宗跟前最得意的,便是作为叶家二太太的宁氏,见了杜鹃也有几分尊重的。 杜鹃见此,福了一福,笑着道:“二太太说哪里话,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老太太说了,这几日姑娘身上才好,小孩子家的,得了场病,难免想得多,让我一定要送到二太太房里,且叮嘱二太太一句,万不可太拘束了她。” 宁氏听闻,自然明白,老祖宗这是不放心,怕有人委屈了她的宝贝孙女,便是连自己这生身母亲,她也要叮嘱一番:“麻烦杜鹃姑娘回禀老太太知晓,自是当好生照料。” 旁边的阿萝听着这言语,却觉得分外不是滋味。 曾经的她年纪小,并不明白母亲为何对自己颇为冷淡。有时候看着青萱和三婶母的亲热,她越发觉得自己和母亲之间实在生分。只是虽然觉得不对劲,却也不会去细想,毕竟有老祖宗的疼爱,她已经足够了。 如今有了不同于寻常七岁小女孩的心性,她再听着耳边这对话,不免有所感触。 实在是自己被老祖宗当做了眼珠子一般地疼着,老人家对谁都不放心,便是自己生身母亲,也是信不过。须知这世间虽有亲恩,却亦有养恩,母亲和自己之间,那养恩太过薄淡,不生了间隙已是大幸,又何来亲热一说? 一时杜鹃拜别,阿萝微微垂首,站在暖阁前,也不言语。 二太太送过了杜鹃,回过身来,便见女儿耷拉着脑袋,削瘦的小肩膀也无精打采地垂着,竟仿佛一棵被霜打的小嫩苗儿,不免微微蹙眉:“阿萝,你这是怎么了?” 阿萝抿了抿唇,抬起眼来,偷偷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刚才可是歇下了?阿萝可是搅扰了你?” 二太太只觉得,自家女儿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仿若黑珍珠浸润在白水银里,清澄水亮,几分委屈求全,几分小心翼翼。 她一时也有些心软,轻叹了口气。 眼前到底是自家女儿,又是个小孩儿家,当下略放软了语气问道:“可洗漱过了?” 阿萝忙点头,小鸡啄米一般:“嗯。” “既如此,早些歇下吧。”二太太和自家女儿确实没什么话的,于是转首吩咐鲁嬷嬷:“这西厢房是久没人住的,虽也每日打扫,可终究怕些秋后蚊虫,你打发人到我房中找丝珮要些熏香来。” 鲁嬷嬷连忙听令去了,这边二太太又是一番调度,底下丫鬟也都井井有序,各司其职。 片刻后,二太太安静下来,母女两个人对坐在榻前,一时倒是无言。 最后还是阿萝自己认命,就她极少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