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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队伍,便有些理解赵爵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和亲的若是旁人也就算了, 可来和亲的是大宋的公主,辽人这般无礼,不就是打大宋的脸吗? 也难怪赵爵杀机顿现。 虽然作为一个江湖人, 展昭不大懂赵爵身为皇室王爷的骄傲,展昭觉得普天之下众生平等, 没有谁天生高谁一等, 可见了辽人敷衍傲慢的态度,任凭展昭的脾气再好,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但再仔细一想, 时至今日, 大宋此举,还有什么脸面可讲。 送新寡的公主和亲,本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辽人态度傲慢轻蔑,也在情理之中。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身轻甲的蓝骁也赶了上来,他驱马走到赵爵身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辽人,目光微暗,低声对赵爵道:“秦妹说,既然伸出来脸叫辽人打,就别再想有脸没脸的事了。” 展昭微微侧目。 这话倒是像秦音会说的话。 也只有秦音,能说得出这么一阵见血的话。 干净利落地戳到人的心口,连疼痛的余地都不会给人留,就把利弊抛在你面前,让你跟着她的节奏走。 展昭的眉头缓缓舒展,有秦音的这句话,他倒是不会再担心赵爵有什么意外举动了。 赵爵不同于展昭所了解的任何一个皇室。 展昭对宋朝皇室的了解,还停留在雍容洒脱如八贤王,以及儒雅谦和若赵祯,无论哪一种,宋朝的皇室给展昭的感觉都是温润细腻的,他们身上,基本上没有赵爵那种嗜血的戾气。 原本展昭是一直不明白的。 为什么同样姓赵,生于大宋,长在皇室,赵爵与八贤王赵祯的差距会这么大。 后来与秦音相处久了,秦音提起赵爵,语气大多是唏嘘不已的。 展昭这才慢慢明白,何谓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运。 外人看来,赵爵是个富贵至极的王爷。 然而赵爵并不同于其他的沉浸在锦绣温柔乡的闲散王爷,他自幼丧母,无母家庇护的他,见惯了太多的风刀霜剑。 世人只知晓的,是赵爵弱冠之龄雄踞襄阳,襄城百姓只知襄王而不知天子,振臂一呼,足以与东京天子分庭相抗。 而至于七岁幼童赴藩地,中间经历了多少了生死一线,也只有赵爵自己知晓。 展昭看向赵爵的目光有些怜悯之色。 原来展昭想不通赵爵待秦音的好。 曾经何时,看到赵爵与秦音,他心口还时常泛酸,如今想明白了,再重新看待赵爵,展昭如秦音一般,只剩唏嘘。 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事而困扰终生。 赵爵在秦音身上倾注的所有热血与赤诚,何尝不是因为幼年的不可得? 权倾天下又如何,赵爵所求的,未必是他真正想要的。 赵爵看似通透,然而在这件事上,却明白的太迟。 展昭的叹息声几乎是微不可查,赵爵却像是感受到了一般,锋利的目光扫过来,展昭瞬间敛去眸中的神色,脸上一片风轻云淡。 赵爵收回了目光,展昭也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辽人使臣实在不像个样子,耶律重元纵马过来,宽厚的掌心握着马鞭,神情倨傲,用马鞭指着使臣。 展昭行走江湖多年,略懂一些辽语,一席话听下来之后,对耶律重元的看法有了几分改观。 除了容易在女色上面上头之外,耶律重元倒有几分君主气概。 他斥责了使臣之后,翻身下马,走到秦音的鸾轿面前,用着不太标准的汉话说道:“公主,草原之人礼数不周,万勿见怪。” 见此,展昭终于松了一口气。 耶律重元的做派,也算是给大宋全了礼数,若是不然,依着赵爵的脾气,哪怕有秦音劝解在旁,他也会跟辽人一直僵持下去。 明明是个出身军营的铁血王爷,偏偏却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分毫不让。 展昭不太懂赵爵的这种心情。 仔细想上一想,大抵是出身皇室的骄傲吧。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偏又出身皇室,所以也只好誓死扞卫皇室尊严了。 哪怕这个代价可能是他的生命。 午后的太阳依旧刺眼,伪装成仪仗队的襄军整齐排列。 旌旗飘飘,瞧瞧染上金乌的余辉。 赵爵纵马前行,目光深邃看向远方。 他的两侧,辽人纷纷退在一旁。 他像一把极锋利的剑,生生地在插入了辽人群中。 辽人如波浪一般散开,襄军紧跟赵爵,盔甲相撞,声音也是整齐划一的。 像是一支有死无生的孤军,簇拥着秦音的鸾轿行向远方。 草原上的轻风吹动着赵爵暗红色的披风,他的面容像是冰冻了千年的霜。 蓦然间,展昭对赵爵生出了几分倾佩之心。 无关其他,只因赵爵是软弱可欺的大宋最后的脊梁。 赵爵在,收复燕云十六州便不是一句空谈,大宋也终不再是被人随意践踏欺辱的弱国。 微风吹散了展昭额间的碎发,他的目光温润又坚毅。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秦音的鸾轿。 幽香阵阵,铃声远去。 展昭终于明白了秦音为何誓死追随赵爵了。 胸中有丘壑的人,哪怕他再怎么喜怒不定,难以相处,但那闪闪发光的雄心壮志,铮铮铁骨,足以叫人心甘情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了。 关外不比中原,太阳落山格外早。 展昭一行人刚刚抵达大名府,天已经半黑了。 耶律宗真派人接亲的态度十分的敷衍,故而也没怎么派人来安置和亲的队伍,倒是耶律重元,忙前忙后将队伍安置好。 人比人得死,货币获得扔。 对比了耶律宗真之后,展昭不免对耶律重元的印象又改观了几分。 虽然耶律重元对秦音的爱慕之心再明显不过,可展昭觉得,秦音本就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女子,寻常男子对她生出好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差劲的耶律宗真在垫底,细细对比之下,展昭只觉得耶律重元简直是蛮夷中的一股清流。 然而悲伤的是,展昭的这种改观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耶律重元亲手打破了。 安置完众人,耶律重元准备离去。 在与展昭擦肩而过的瞬间,耶律重元又回过头,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道:“壮士可莫要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事情。” 展昭目光淡淡,看向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也看着他,左眼是威胁,右眼是期待,道:“要不然,你知道下场的。” 展昭瞬间就想一剑劈死耶律重元。 像他年少成名,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明晃晃的威胁。 然而展昭是名满天下的南侠,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