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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两天,刚好就是闲的不能再闲的时候,有明献帝的宠爱,又没了以前排在他前面的夏呈文,日子要多舒心就多舒心。 陈皮蹲在地上,前面铺开摆着一张蛇皮袋子。上面放着蒙着灰沾着泥巴的瓶瓶罐罐,几块有大有小的怪石头,几幅破旧的画,大概因为岁月的洗礼,上面还有虫蛀的几个缺口。 这里的每个东西,来历也好,年份也好,上头有的故事也好,陈皮通通背的滚瓜烂熟了。他现在就蹲在那摊子东西前,眼睛鼓溜溜的转着。时不时吆喝两声。 “老罐古瓶玉石头,几百年的字,几千年的古画,来看看哟,好东西!瞅瞅看看,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来看看咯。” 早上的凉爽过后,天气渐渐的散了凉,热了起来,日头也越来越大。陈皮蹲在日头下面,丝毫没有暴晒下的焦躁烦闷,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笑着。 突然陈皮眼睛一亮,吆喝声陡然打了起来:“老罐古瓶玉石头,几百年的字,几千年的古画,来看看哟,好东西!瞅瞅看看,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泥土里挖的,沙子里淘的……” 夏日的上午日头下晒着的人吆喝声都有些有气无力的,陈皮震着嗓子的喊声格外响亮。 吴诚被陡然打得吆喝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将好看到那小摊贩转过头,四目一对,那小摊贩嘴一裂,眼睛一弯,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爷,来看看,我这儿好玩意儿多得很。过来瞅瞅,保证您一挑一个准!”陈皮露出街边小贩独有的谄笑。他并没有说谎,这次为了吸人眼睛,他专程带了两个真品。那几个瓶瓶罐罐里,就有一个是千年之前的青铜兕觥,一个是前朝王族用过的彩瓷花瓶。 吴诚听着陈皮絮絮叨叨的声音,埋头看向陈皮身前摆着的地摊,扫过一眼,又扫过一眼,忽而眼前一亮。疾步走了过来。 陈皮微不可查的一勾唇,果然放着两个真的瓶子,就能吸住他的目光。幸好吴诚是个真玩人,要是个半吊子或者装腔的,今儿还真不好吊他上钩呢。 吴诚走到陈皮面前,蹲了下去:“你这石头什么来历?”说着拿起摊上摆着的几个石头端详了起来。 陈皮看着吴诚手里拿着的石头一愣,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样。 “哎爷!您可真是好眼光,这个石头可是个好东西,这是我爷爷几年前在京郊玉林山里挖出来的。玉林山,您知道吧?”陈皮说着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凑近吴诚,神神秘秘的道:“就是前朝皇宫避暑的地儿。”说着陈皮直起了腰板,话语之间带着张扬神秘“我爷爷,就是在那里挖到的。我这样一说,爷您肯定就知道了,来头可不小。” 吴诚端详着手里的玉石头,暗红的石头里面的带着像云像雾的浮纹,那一团团像是血色晚霞,又像是烧着的火焰,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好看。不知不觉的就信了半分陈皮的话。 “当真?”吴诚抬起头,看向陈皮,玉石头握在手里,大拇指和食指的不停的摩娑着,感受着指尖冰凉而光滑的触感。 “当然是真的!”陈皮说的斩钉截铁,“看爷的样子,这穿着打扮,可是个贵人,非官即富。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诳大人呐!” “算你聪明。”吴诚说着又看向手里的玉石头,“你要是敢诳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他看着手里的石头,越看越爱不释手。 “爷说的哪里话,就算小的鬼迷心窍想诳您老人家,可是您老人家一来就选到了这个石头,一看就是懂行的,哪里不懂孰真孰假呢?”陈皮说的真真切切。 吴诚听着满意的点点头,他最喜欢被人说成懂行的人。 “这石头多少钱,我要了。”吴诚边摸着手里的石头边问道。 “回大人,一百二十两。”陈皮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什么?一百二十两?”吴诚看着陈皮顿时脸就挎了下来,“我在这整条街转完,最贵的玩意儿也过不了五十两。你竟敢要一百二十两!” “爷息怒息怒!”陈皮闻言立马哭丧着脸,“爷您知道这石头,值不值这个价。若不是家中老母亲生病,小的又怎么会将这玉石头以一百二十两的价格拿出来贱卖呢?” “你这又不是正经的古玩铺子,不过是地摊儿,叫价也太高了些。”吴诚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皮呵斥道:“你给我说个正经的价。” “哎爷,你就不要为难小的呢,看爷的样子,也不是缺钱的人。小的真是急家中老母亲的病,一分都少不得。”陈皮哭丧着脸看着吴诚,道,“若是爷给不了那么多,小的不卖就是。” 闻言,吴诚脸瞬间黑了下来。他向来讨厌别人威胁他,何况还是个街边小贩。 看着吴诚黑下来的脸,陈皮吓得腿一软,舌头一打颤,开口道,“一百二十两少一分小的都不卖,但若是爷买了,小的可以送副画给爷。”说着陈皮蹲下来拿起了一幅画。 吴诚还在怒气中,也没有将陈皮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哼,竟敢跟我谈条件,惹火了我,今儿一分钱都不给你,还得把你这摊子掀掉!” “爷别动火,别动火,听我说。这画可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玩意儿!”陈皮边解开话,边急急的说道。生怕慢了一步被掀了摊子般。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买画 吴诚手掌里磨砂着玉石头,听着陈皮说的话,小眼睛眯了眯。 “皇上喜欢的玩意儿?我都不知道你会知道?别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奴儿竟敢欺瞒于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人息怒!息怒!”陈皮边说边抖着手里的话,抖到一半又连忙收了起来,鸡贼的看了看四周,再转头看向吴诚,“大人你不要急,容小的跟您说!”陈皮说着抱起了话。 吴诚就那么看着陈皮,也不说话。 “小的父亲小时候曾入过军,入的啊,正是淮川庆王的军队。”陈皮也不管吴诚回不回,自顾自的就说道,“我父亲当年跟的,便是庆王手下的刘勇刘副都统。刘副都统爷您知道吧?”陈皮说着顿了顿,给吴诚点儿反应时间。 吴诚当然知晓刘副都统是谁了,正是当年的庆王,也就是今日的明献皇帝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当年庆王举兵时身先士卒,为先锋入城,结果死在了皇城禁卫手里。算得上是庆王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