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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一步进了内室,挑开床幔就瞧见盟主大人素白的脸上满是冷汗,极痛苦的蹙着眉头,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盟……”我赶忙改口,“壮士你醒了?” 他有些恍惚的看我半天,沙哑的开口道:“苏姑娘?” 他居然还记得我!我赧颜笑了笑,“壮士好记性……” 他看了看周遭,声音沙哑而性感,“这里是?”又问:“是你救了我?” “不不!”我赶忙摆手,扯阮莲华过来,“是他救了你。” “哦。”他轻应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这里没有人,很安全,公子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阮莲华笑的温柔得体,谦和有礼。 我拧了一块帕子递给盟主,让他擦擦汗,他却不接,眼神瞬也不瞬的看我道:“可否劳烦苏姑娘?我手臂有伤多有不便。” 我一愣,不动声色将帕子递给了阮莲华,笑道:“既然壮士已无大碍,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转身要走,听见盟主脱口道:“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好报救命之恩。” “她叫苏……”阮莲华张口便要讲。 我忙断了他的话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壮士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人一向爱助人为乐。至于名字……”笑话,告诉你我是苏谢,我还活不活了!我向阮莲华使了个眼色,“多有不便恕我不能告知,先行一步了。” 我转身逃也似地出了厢房,伸手一摸胸口,突突跳的厉害。 哎,果然是被美色迷惑了,罪恶,太罪恶!我要面对盟主心如止水。 整了整衣襟,刚要走,阮莲华探头出来,“苏苏。” 我转过头就瞧见他弯弯的眉眼,他道:“我等你。” 顿时心头一软,我冲他咧嘴笑,“恩!” =============================================================================== 月色中天,夜已过半。 我摸黑爬墙出去,琢磨着也是时候去天罚牢看长欢了,苏谢之前那套霸气外露降服众人的手段对我很有难度……我决定用自己的法子试试,在这如狼似虎的魔教里我需要个不会出卖我捅我刀子的帮手。 这个长欢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第10章 九 不是我要说,你一个地牢非设在山顶上,山顶上也就罢了,还是个雪山之巅!没有轻功的人上一回容易吗! 我真的很费解那些个犯人是怎么押上去的。 好在苏谢的体质和脚力都不错,我到达天罚牢门口时侥幸活着,将青蛟令一亮,很顺利的就进了所谓的天罚牢。 看守的头头是个上些年岁的中年汉子,瞧见我立刻起身迎了过来,两个黑豆似的小眼睛精光闪闪,“哟,苏姑娘果然来了。” “果然?”我有些诧异。 他嘿嘿笑道:“祭司大人早前吩咐过您今晚一定会来。”随手举了油灯引我往里走,一壁道:“您要见的人在里面,小心抬脚。” 他伸出手臂让我扶着往里走,嘴皮子不停的道:“祭司大人还让小的带句话给您。” “祭司大人……”那个sao包会有什么好话,我面上却谦和的道:“不知是什么话?” 他道:“大人说他白天没空。” 恩?我没太听明白,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这小的哪里知道啊。”牢头小眼睛转啊转的,拍马屁道:“祭司大人何等了得,可不是一般人,哪里是我这等小人琢磨得透的。” “确实。”我深表赞同,一般人哪有他那么变态,那么sao包,那么禽兽。 “姑娘小心……”牢头出声提醒,我还是被绊了个踉跄。 仓皇的扶住他,我下意识的往地上看,一看之下浑身的寒毛悚然而立,满地零碎的不是别的,是一段段一截截残破的肢体,我有点明白为何天罚牢要设在雪山之巅了,冷,可以速冻尸体…… 我瘫着一张脸不敢乱瞧,一路踉踉跄跄,越往内走越幽深生寒,好容易挨到,在一间铁笼前停下,牢头嘿嘿笑道:“姑娘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这……不是个大笼子吗?跟捕兽的笼子差不多。 牢头举灯往里面照了照,我瞧见之内的一团白影动了动,铁链当啷的碎响,里面的人声音嘶哑的诧道:“姑娘……” 灯光渐亮,我愣了半天才瞧清里面的人,这才多久的时候,走之前还白净净的美人一个,如今浑身是伤,脖子上栓着个铁链,狗一样趴在铁笼里,若不是那双沉沉静静的眼睛,我险些认不出来。 脸上红红白白的也流着血,不晓得伤到没有。 我原先是想让他吃些苦头,却没想到魔教下手这么狠,不禁有些微恼,“谁准你们用的刑?” 牢头面色一白,支支吾吾道:“祭司大人说……” 我抬手一耳光抽在牢头脸色,疼的我嘴角一抽,就势邪魅一笑,“他晏殊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人吗?我的人你都敢动!” 牢头果断的噗通跪倒,当当两个响头磕下,颤声道:“小的不敢!小的该死!小的……” 我学的狗模狗样趁热喝道:“还不快些开门,滚下去!” 牢头不迭的应声,麻利的开了铁笼,手脚并用是退了下去。 我对这个效果很是满意,等他跑远了,蹲下身子,将油灯往铁笼中挪了挪,一点灯火煌煌,长欢忽然撇过了头,淡声道:“长欢如今非人非鬼,姑娘还是回吧。” 软绵绵的一句话表达了自己不怕死的骨气,让我有些犯愁,刚才那一耳光我是故意打给长欢看的,话也是讲给他听的,我说他是我的人,就是让他求一下我,服个软,我就一定会保他。 小时候我娘实行的政策就是这般,俗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软硬兼施将我收服的服服帖帖,可如今人家根本没活命的意思,让我怎么往下啊? 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他留下的纸笺,对着油灯点了着。 他转过头,沉静的眼睛里闪烁着火苗,缄默半天问道:“姑娘是何意?” 很好。 我将烧着的指尖丢在地上,不答反问:“你猜叶白芷会不会来给你送行?” 他果然身子一颤,抿紧了嘴唇,僵僵道:“姑娘想说什么?” 非常好,装高深莫测谁不会,不就是答非所问,装面瘫吗,我跟了盟主三年,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