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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冷哼一声,理了理袖口抬步往厅外走,“阮烟山如今在哪儿?” 侍卫忙跟上,“太傅病着,在太傅府。” 便不再讲话,驱车去了太傅府。 到太傅府上却是扑了个空,太傅不在。 管家出门迎他,说是阮烟山抓着轻薄阮小姐的恶棍进宫去了。 陆容城便冷着一张脸赶去宫中,一路直往菁华殿去。 刚到殿前便听到殿内阮烟山掷地有声的问道:“臣此来只为了问一问圣上,这个人可是国舅的外甥崔子安崔小世子?” “太傅……这是何意?”九微的声音很是不解。 阮烟山冷声冷气的道:“此人坏我小妹清白,他口口声声喊自己是崔小世子,国舅的外甥,所以臣有此一问。若不是崔小世子,臣便处置了他。若是。”他顿了一顿,“还请圣上给臣个公道。” 好个阮烟山,算账算到了宫里来。 陆容城抬步进了大殿,一搭眼便瞧见跪在阮烟山脚边被揍的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崔子安。 “舅舅!”九微面色大喜,起身迎他,“你怎么来了?” 崔子安闻言回头,瞅见陆容城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口齿不利索的说着什么。 陆容城简直想活剥了他。 阮烟山淡淡看他一眼,道:“既然国舅来了,那正好。”伸手拎了崔子安,“此人可是国舅的外甥?” 陆容城心头憋火,看着崔子安那一脸青青红红沉声道:“阮太傅何必明知故问,要怎么处置,直言。” “我要怎么处置?”阮烟山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问一问国舅,你想怎么处置?如今我那小妹心如死灰,几番寻死被拦下,在那姑子庵中以泪洗面,女儿家的名节比命都贵重,国舅要如何处置?” 撩袍跪在了九微眼前,阮烟山嫌少的动了脾气,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圣上,我阮家几代家门清白,倒如今我唯一的胞妹落得如此下场,是我阮烟山没用,没能看顾好她,没能看顾好阮家门风……臣也没有脸面再在圣上身边尽忠,无颜立在朝堂面对百官!” “太傅……”九微从未遇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无措,抬头看国舅。 陆容城咬牙缓送出一口气,“阮太傅觉得该如此处置便如何处置。” 崔子安心里一沉,顿时哭了开,玩命的去扯陆容城大腿,哭喊道:“表舅救我!他们会打死我啊!表舅……” 陆容城一脚踹在他身上,咬牙怒道:“打死你倒好!” “表舅表舅……”崔子安死命的抱着他大腿不撒手,“这是场误会!表舅救我!表舅怎忍心看我那死去的老子绝后,我是崔家的独苗苗……” 陆容城额头青筋暴跳,只恨不能亲手掐死他,但是…… 阮烟山已起身,一把扯过崔子安道:“既然国舅话已至此,便无需多言了。”向九微见过礼,扯着崔子安便走。 陆容城站在原地听着崔子安哭喊着离了殿,终是咬牙又跟了出去。 “舅舅!”九微忙牵着陆容城的衣袖跟着道:“你别担心,我去再和太傅好好说和说和。” “不必。”陆容城抖开她的手,不回头道:“你待在宫里,哪里都不准去。” 九微愣愣在原地,看着他匆匆走远。 长情替她裹了披风,缓声道:“圣上为何不趁此机会攻略了太傅?也顺手救下世子,讨好国舅?” “怎么讨好?”九微回头问他。 =============================================================================== 阮烟山押着崔子安直接去了临京的姑子庵,便是要直接在庵前给自个meimei一个公道。 是杀是刮只要meimei一句话。 阮姑娘在庵中闭门不见,半天才让贴身的丫鬟云儿来道:“姑娘说想单独见一见他。”抬手一指崔子安。 阮烟山一愣,本觉得不妥,但一想事已至此只求这个傻丫头不要再想不开寻死就好,便差人押了崔子安入庵堂。 陆容城赶到时崔子安已经被送进去了,他处理过那样多的事件,大的小的,天下百姓的,偏偏没一件是这么难办的。 若是他强行保下崔子安,阮烟山一定不会善摆甘休,朝堂那么多的文武百官都在看着,沈宴一党都在等着拿捏他的把柄。 可他断断不能真看着崔子安去死…… 他再咬牙切齿,也无话可说,没多会儿崔子安便从庵中出来,眼睛红红的瞅了一眼太傅,看了一眼国舅,噗通一声跪下道:“太傅……太傅将阮姑娘嫁给我吧,我坏她名声愿意负责到底……” 陆容城一口气噎在了胸口。 阮烟山也一愣,抬眼看云儿,云儿点点头还没待讲话便有太监远远赶来宣旨。 圣上赐婚,阮姑娘和崔子安。 阮烟山看着那圣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庵中便有女子的声音幽幽道:“既然圣旨已下,今日就在此定下亲事,不然我万没有脸面入阮家大门。” “在此?”阮烟山惊讶,即便是赐婚,定亲也不必如此仓促啊。 庵中女子却道:“菩萨面前,我二人摆过长兄,舅父便是,其它繁文缛节日后再补全。” 阮烟山略微思虑,并无不妥,便看向陆容城。 陆容城从事发到此时全所未有的被动,如今再想讲什么已然无用,况且崔子安这个不争气的抱着他大腿哭的一抽一抽,求他准许,他便也只得咬牙默许。 崔子安死里逃生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儿推开庵门,扶着一女子出了庵门,石榴红的罗裙,细白的柳絮翻飞在裙底。 那女子低眉垂眼的下了石阶,对着呆若木鸡的阮烟山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兄长。 又起身对陆容城行礼,抬起春色一般的眉眼对他一笑,道:“舅父。” 陆容城看着那眉眼半天半天,身子一晃,细软的手指扶住了他,那女子眉目朗朗的对他道:“这是怎么了舅舅?” 春分时节,他耳边宛若闷雷滚滚。 第55章 五十四 一场闹剧在一道圣旨之后收场。 后来京都城里八卦起这阮家姑娘都咋舌不已。 阮府也是几代书香门楣,几朝重臣,到了阮烟山这一代人丁单薄,阮老太傅只有这么一儿一女,余外还有个私生子便是长情。 老夫人过世的早,后来老太傅也过世之后阮府便只余下老太傅的老母阮老太太,阮烟山和七八岁的胞妹阮烟岫。阮老太太身子一贯不好,在府中吃斋念佛向来不理事,那时候阮烟山也不过十来岁的少年,照顾不周胞妹便将阮烟岫送回老家,由外祖母照看着。 如今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