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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真挚。“真相如何,我只信大侠亲口说的。你说了,我就帮你澄清,堵住悠悠众口,算是还个人情。”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定乾台。傅明挤在人群中,遥遥望见纪潜之与方何对招,剑如飞鸿。他回头看向江如,笑了笑,坦然说道。 “真相……” 后半截话语被欢呼声淹没。江如只看到傅明嘴唇开合,却没听清他究竟讲了什么。周围的人都在叫嚷,跺脚,挥舞着武器与双手,千百个不同的嗓音嘶吼出相同的内容。 赢了!赢了! 是尚义帮傅远赢了! 傅明指指擂台,抬手告辞,转身向前挤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江如垫高了脚尖,试图寻找傅明,但一无所获。 “大侠,大侠啊——” “你说的真相是什么?” 她扯着嗓子喊叫,没有人回应。在欢腾拥挤的海洋里,她的声音像是细碎而轻柔的气泡,转瞬即逝。 第68章 六十 傅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突破人墙,来到台前。落败的方何已经退场,纪潜之独自站在高台之上,像一柄出鞘的剑,冰凉而肃杀。而那高悬于顶的“乾坤清明”条幅,在料峭春风中左右拉扯,字迹都变了形,越发辨识不清。 傅明扭头在观众席扫视一圈,找到了面色阴沉的聂常海。旁边还站着几个眉须花白的老人,约莫是武林大会的共同筹办者。或许是没料到这场比武的结果,他们的神情都不太好看,投向纪潜之的目光也带了敌意。 反倒是方何,北霄派的大弟子,一身青衫负剑,步伐轻快地走到聂常海面前,叫了声师父。这是个相貌周正的青年,眉目疏朗神色坦荡,说话时声音洪亮,不含一丝怨怼。 “徒儿学艺不精,让师父失望了……今日一战,实在酣畅淋漓……” 因为隔得远,傅明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言语。方何大约是觉得剑逢知己,不由多发了几句感慨,但聂常海显然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纪潜之身上,从头到脚,不肯错漏一丝细节。 在观众愈发激烈的欢呼声中,聂常海猛然足底蹬地,飞上台来!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方才的狂欢仿若错觉。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台上面对面站着的二人。好奇的,担忧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精彩纷呈,不一而足。 在微妙而安静的气氛里,聂常海摆开架势,缓缓对纪潜之说道。 “老夫来会会你。” 纪潜之没有多话,简单应承道:“好。” 说罢,他松脱手中长剑,嗓音似含笑意:“聂掌门用掌,我也一样,免得被人说欺负老者。” 这话听着有理,实则狂妄,聂常海当即出掌,袭向纪潜之胸膛。 两人就此开打。掌掌生风,步步杀招,引得台下惊呼连连。这已经不是武艺切磋,而是要对方性命了。 虽然不妥,但没人敢提出抗议。况且,如此难得的对决场景,平常人等岂愿错过。有些略懂门道的人,甚至就二人掌法开始讲解,分析得头头是道。万福赌庄也见缝插针,在台下临时开设赌局,四处拉拢人下注买输赢。傅明闲着没事,从袖口摸出两三两碎银,跟着下了注。 一刻钟时间过去了。 聂常海依旧没讨到半分便宜。他的耳膜像要爆炸般咚咚直跳,汗水顺着头皮渗入后颈,细细密密爬满整个脊背。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倾尽全力的比试。只有聂常海自己心里清楚,对方还没有使出全部本领。 是谁? 江湖上的高手他都叫得出名字,唯独眼前的人从未见过。 是谁? 能毫无疲累打到最后一场,擅长用剑又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人—— 聂常海手指作鹰爪状,与纪潜之几番对招,终于触到黑纱边角,将整个帷帽扯落在地。由于用力过大,对方头顶挽发的簪子也顺势脱落,黑而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掩住半边脸庞。 然而暴露在日光下的半面容颜,足够让聂常海辨认对方身份了。 定乾台重归寂静,说话的人失了言语,下注的人忘记手中银两,无数只眼睛盯着台上的黑衣青年,无法挪开目光。 “纪淮……” 聂常海拉长了语调,像是要把纪潜之的名字狠狠咬碎成渣。他的神情很怪异,掺杂着欢欣与仇恨,五官都失了位,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早该料到是你。” 除了纪淮,没人能胜过自己。 他一生浸yin武学,誓要将掌法练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带领北霄派统领武林。多年前修炼遭遇瓶颈,恰巧有夏川阁秘传心法相助,帮他渡过难关,最终练成绝世高手。 可是纪家的孽障总能压他一头。 无论是在落马镇,还是在这武林大会的定乾台。 凭什么?他不禁想问,凭什么自己付出终生心血,却不如一个半路学艺的邪道小儿?凭什么正道名门,屡次被魔教羞辱,颜面扫地? ——早知道,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呵……” 纪潜之似乎看透了聂常海的想法,轻笑一声,道:“聂掌门满口仁义道德,心眼儿却是极小。我赢了你家徒弟,也不至于如此失态罢。” 聂常海啐了一口,低声怒骂:“邪道武功,算不得数!” 早在他道出纪淮姓名时,台下已然大乱。很多人对于纪淮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真正近距离见到这魔头,内心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江湖传言,魔教教主嗜杀成性,凶恶残暴。 站在台上的,却是个面容精致神色温和的年轻男子,用“风华绝代”来形容都不为过。 混乱中,不知谁幽声长叹:“不愧是纪家名门之后……” 傅明听得想笑。 纪潜之也笑,为聂常海抵赖般的话语。他靠近聂常海,低声说:“武功算不得数,没关系,盟主的位子我也不稀罕。聂掌门,你脑子好使,不如猜猜看,我来这儿做什么?” 说到最后,纪潜之语调微扬,像是调戏姑娘般轻松随意。直把个北霄派的掌门人气得满脸涨红,咬牙道:“魔教来此,当然是想毁坏武林大会!简直猖獗,无法无天,老夫……” 聂常海刚要扬手叫人,被纪潜之拦下。 “聂掌门此言差矣。” 纪潜之笑容温和,转身面对台下众人,抬脚欲行,人们纷纷如潮水后退。见状,纪潜之收住脚步,叹了口气。 “看看,我就一个人,你们全天下的英雄都聚集在此,有什么可怕的?” 回应他的,是刀剑出鞘声。稀稀拉拉,不成规模。 纪潜之当没看见众人紧张防备的表情,朗声说道:“我名纪淮,纪桐之子,今日来此,是为了状告一则十七年前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