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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了茶楼的陈年佳酿,这酒后劲大,李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他捧着脑袋,嘟囔道:“怎么都写不好那见鬼的馆阁体。” 林迹深抢过李景手中的杯子,道:“别再喝了。”林迹深亲自扶李景回客房休息,又嘱咐了店小二好生照料这才离开。 因为李景喝醉了,这次聚会草草结束。沈玉书彬彬有礼地告辞:“姜爷,今日幸会,改日再聚。” 以姜永琏猴急的性子,当下恨不得立刻发出邀约,不过他忍住了,心想还是金鸾殿再见吧。 这一回马车就停在茶楼门口,姜永琏和朱果果刚上马车,忽然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赶来:“姜爷,可以捎我一程吗?” 姜永琏掀开帘子一看,急匆匆赶来的那人果然就是林迹深。姜永琏发现林迹深常常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而且逮着机会就要给他上安全教育课,总之,林迹深让姜永琏的耳根很不清静。姜永琏有心想撇下林迹深不管,却又见他一路奔跑额上全是汗,姜永琏看了都有些心软,叹道:“上车吧。” “姜爷……” “你几岁开始习字?师承何人?馆阁体写得如何?” “姜爷,我六岁就开蒙,学业由家父亲自教导。”大宁朝承平已久,国家已经久无战事,林业从兵部侍郎被贬为员外郎之后,就更沦为部中闲散人员,所以将精力都倾注到了两个儿子身上,对他们管课甚严。书法更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宦官子弟就没有不学馆阁体的,林迹深道:“各地的举子都学过,只是水平好坏参差不齐而已。我学的不好,勉强能入眼而已。” 方才李景这番话,倒是勾起了姜永琏的些许记忆。之前茶楼里面就有举子说近来会试都是首看字体,文章内容倒在其次,这不成了本末倒置了吗?姜永琏在心里反复盘算此事,一时间没再说话。 “姜爷……” 姜永琏立刻闭上眼睛假寐:“嘘,别说话。让我靠会儿。” 谁知道一路上竟颠簸起来,姜永琏忍不住“咦”了一声,笑道:“今天这道路怎么不平了起来?” 林迹深忍不住掀起帘子一角偷偷望过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姜永琏还想说话,林迹深却忽然用食指封住了姜永琏的嘴巴。姜永琏的嘴唇温热而柔软,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像火苗般灼得人手指发烫,林迹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林迹深闪电般将手缩了回来,他执着姜永琏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 姜永琏在愣了半晌之后才默默地点头。 林迹深忽然掀开帘子,冲赶车的车夫道:“这位大哥,我们打算到前面的绸缎庄里面买点布匹。” 那车夫分明犹豫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瞅了瞅周围的环境,而后才道:“好嘞。这地方欺生得很,就由小的陪几位大爷进去吧。” “不用,马车要紧。”林迹深扶姜永琏下车,朱果果也一脸懵懂地跟着下来,“车内还有贵重的东西,你小心看好了。” ☆、第12章 皇帝,逃命 车夫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往车内瞧了一眼,那个鼓鼓蘘蘘的钱袋子被留在座位上,车夫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了。 已近城郊,路旁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商铺,更没有所谓的绸缎庄。那车夫显然对此地不熟悉,他看似懒懒散散地坐在车头上擦擦汗,其实目光时不时都会留意一下姜永琏一行人的动向。他的同伙其实就埋伏在四周,京城近郊却也不算荒无人烟,此时动手不太方便。 姜永琏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们随意钻进一间铺子后,姜永琏悄悄问朱果果:“我们被盯上了,怎么办?” 姜永琏的用意自然是想让朱果果有什么看家的本领赶紧使出来,谁知朱果果挠了挠头,居然道:“逃命吧。” 姜永琏一听这话差点腿软。WHT?本以为自己随身带了个哆拉A梦,谁知道它其实只是个玩偶,偶尔抱一抱,当个玩伴还可以,其他时间还得替玩偶续电,原先抱持的幻想像泡泡一样破灭了。 好在林迹深机灵,也不知道他和掌柜的说了什么,掌柜的已经让店里的伙计开了后门让他们逃走。林迹深不由分说就拖着姜永琏的手就往外跑,朱果果体型肥硕,远远落在后面。 因为钱袋子还在车上,车夫就未盯得太紧。不过姜永琏一行人久久未从小店里面出来,那车夫赶到店里一问,店里的伙计说他们早就走了。已经上钩的鱼居然脱钩跑了,那车夫赶紧呼唤自己的同伴。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刻就围拢了过来,凑在那边窃窃私语。有人掂着那钱袋子,喜形于色:“怕是有十几两银子。里面还有一张银票!” “哇,竟然是一百两!果然是一只又蠢又笨的肥羊。” 姜永琏微服私访永远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又因为上次被摸走了钱袋子,这次身上带的值钱东西并不少。这次可算是埋下祸根了。 “钱袋子里面已经有一百多两银子,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必定更多。他们身娇体弱的,此刻必定还没跑远,我们肯定追得上!” “可是我们对这里地形也不太熟悉。我以前不过是一个地里种庄稼的,摸的是锄头,从来没干过杀人的勾当。我……我怕得很。手上有一百多两银子已经不错了,咱们连夜逃出京城,也能过一两年安稳日子了。那人看着也挺面善,咱们何必把事情做绝?” 这群劫匪因为这个很快就起了分歧。有人说既然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不但要搜光姜永琏他们身上的财物,也要结果了他们的性命。所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也有人不同意,这里并不是动手的好地方,何况现成就有一百多两的银子,根本没必要去冒更大的风险。 这群人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最后他们分了银子,四散逃命。 这厢姜永琏一行人出了店铺就开始狂奔。好在林迹深发现得早,真到了荒无人烟之所,他们可就悬了。 朱果果跑了一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跑……跑不动了……他们,也没追……追上来……” 前一世姜永琏很喜欢锻炼身体,不过如今他那份健身的热忱都被端王的体质给限制住了,一时之间也适应不了太剧烈的运动。姜永琏摆摆手:“要不,咱们歇一歇?” 林迹深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在他们下马车前林迹深把钱袋子扔在马车上,那伙人本来就是意在劫财,这会儿得了一笔银子,大概不会穷追不舍了。话虽如此,林迹深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将姜永琏挡在身后,用袖子擦了擦汗。 姜永琏此时仍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嘀咕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居然还有此骇人听闻之事。”姜永琏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