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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豁然而起:“你以为有官家庇佑,就能够无法无天了么?本官奉皇命都督诸君,若有不听号令着,可先斩后奏!你藐视上官,不服管教,罪加一等!来人,拖出去杖一百!” 史浩等其余诸人慌忙上前拦住,都劝道:“都督息怒,萧山刚立大功,便要杖责,未免动摇军心。” 张浚冷笑了一声:“立下的功本都督已经赏过了,有功必赏,有过也须罚!若都似他这样目无军纪,何以服众?” 众人还要再劝,萧山盯着张浚:“张都督好威风,既然如此,山甘愿受罚!” 士兵上前,将萧山压了出去,在都督府外的军营中,召集诸军,要在众人面前示威行刑。 赵瑗正在房中安顿赵构,忽然见到史浩疾步而来,不觉起身问道:“史相公有何急事?” 史浩看了赵瑗身边的赵构一眼,知道这话一说肯定会让赵构抓住把柄趁机发作,但事态紧急,如果萧山真的被杖责一百,恐怕连命都会没了。他一咬牙,道:“陛下,不好了,张都督责怪萧将军回来晚了,说有违军纪,当杖责一百。” 赵瑗心中一紧,想也不想就朝着军营赶去。史浩跟在赵瑗身后,却被赵构叫住。赵构意味深长的对史浩道:“到底怎么回事,史相公细细说来,给老朽听一听。” 赵瑗尚未赶到军营的时候,沿路上又已经遇到五六个赶来报信的了,有的是萧山的部下,有的是普通的士兵,还有朝中的大臣。他先前听说的时候,还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严重,但在路上遇到越来越多赶来报信的人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一路疾行,赶到军营中,只见营中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那些士兵都愤然的盯着中央被围起来的地方,还有两百多名士兵也被绑了起来,正捆在烈日之下暴晒。众人见赵瑗来了,都纷纷让开一条路,赵瑗疾步朝着众人让开的路走去,路的尽头,是一个趴在板凳上,浑身精光,血rou横开的人。 那人两旁各站着一名卫兵,正手举刑杖,作势还要打。 赵瑗上前伸手拦在萧山身前,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面喝问,一面低头去看萧山,只见萧山的唇都已经被咬破了,他原先所带的头盔此刻也被摘了下来,头发都已经散开,多是短发,并未遮住他的脸。萧山脸色发白,眉毛拧在一起,正怒视着不远处的张浚。 张浚见赵瑗来了责问,面无惧色,走上前来对赵瑗行礼:“陛下!” 赵瑗肺都要气炸了,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张浚,这怎么回事?” 张浚道:“建康府统制官,路上故意拖延时日,视军令为儿戏,臣正在执行军法,还请陛下后退!” 赵瑗一指旁边那些被捆起来的两百多士兵,厉声道:“那这些人呢?又是怎么回事?张相公,你做事不要太过分!” 张浚昂然道:“这些人是萧山部属,不停号令,企图扰乱臣执行军法,抓起来以儆效尤,小惩大诫!” 赵瑗喝道:“都给朕放了!朕在建康,用此大刑,竟绕过朕私自行事,张相公你胆子大得很呐!” 张浚道:“臣是担心陛下偏袒萧山,未免有失公允。臣江北一战,皆因萧山不能即时赶到,导致未能歼灭完颜亮,我朝律例,违诏三日不出兵当斩!臣念及萧山此次有功,故从轻发落,杖一百!” 赵瑗刚想要开口怒斥张浚,却在此刻,人群中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张相公的威风不减当年啊!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是这么大,难道想要再次来一个阵前斩曲端吗?” 张浚听见有人提到旧事,刚想要发作,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却不料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构。 张浚可以和任何人硬抗,却不能和这个已经退位了的太上皇硬来,只得道:“太上官家何时来的?” 赵构嘿嘿的笑了两声:“违诏三日不出兵当斩不错,但老朽却不知道官家什么时候给萧山下过这样的诏书?张相公你不是矫诏的吧?” 张浚憋着一肚子火,赵构如果是皇帝,倒是可以跟他吵两句,也能够赢得一个诤谏的名声。可他现在是太上皇,对太上皇不敬,不论从什么方面都说不过去。 张浚只得道:“臣不敢,但萧山确实延误时日,陛下在此,当由陛下公断,太上官家一路奔波疲惫不堪,还是回去歇息吧!” 赵构被张浚这么一说,劈头盖脸的骂道:“张浚,你竟敢这样同老朽说话!当年富平战败,后来又有淮西兵变,如今金人就在江北,你乱用刑罚,到底是何居心?”说毕,便转向赵瑗,道:“陛下休要信他妄言,什么击破金兵克敌制胜,根本就是拿着国家名器当做人情,好给他自己脸上贴金!陛下若不罢黜此贼,军心难平!” 张浚从未被赵构这样当面驳面子过,老脸上一时通红,随即愤然道:“既然太上官家如此说,臣无能无德,甘愿让贤!” 赵瑗快要被赵构和张浚烦死了,他一扭头又看见萧山已经昏迷了过去,不欲理会二人,对左右道:“把萧将军抬回去,找太医来!” 众人赶紧上前,将萧山七手八脚的抬了回去,又去讲绑住的那两百多名士兵松绑放了,一堆人围着萧山,将其送到房中。 这边赵构和张浚还在纠缠不休,这个说要辞官,那个说你早就该滚蛋了,赵瑗对赵构道:“太上官家先回去歇息吧!这里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赵构看见张浚已经在取官帽了,忙不迭的道:“萧山千里赶回去给老朽报信,又一路护送老朽前来建康,却无端被责。官家要是还任用张浚,老朽这就过江,前去金人军中,早些干净!省的将来城破被人抓走,有失颜面!” 张浚还要说什么,赵瑗厉声喝道:“张相公,你非要陷朕于不孝之中,才肯干休吗?”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张浚也承担不起,只得转身走了。 赵瑗皱眉看着赵构:“阿爹,回去吧,众臣面前闹成这个样子,很好么?” 赵构也不再说什么话了,只是道:“你送老朽回去!” 赵瑗点头,和赵构同行,赵构一路上不住劝道:“瑗瑗,老朽听说渡江作战已有小胜,当是议和的最佳时机。” 赵瑗道:“完颜亮虎视眈眈,金人和我大宋有血海深仇,朕不能同敌人握手言欢!” 赵构道:“你看看张浚,就这样怎么打?今天萧山的教训还不够么?这还是只是开始,依老朽看,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了,省的将来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这人气量狭小,只追名利,主战的官员各个如此,若你还执迷不悔,将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