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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也不问了,跟印心没法子沟通,他提起道:“也不知,宁小子在梅香园住得怎么样了,常新,还舒适吗?” 常新连忙道:“舒适,很舒适。”说得跟他自己亲自住过似地。 “梅香园?”印心咯咯怪笑道:“老家伙,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管,但是别惹怒我。” 吴老太爷没把他说变就变的脾气当回事,倒是把常新吓了一惊。这印心大人的脸色,还真是说变就变,连吴老太爷也不给面子。 “你要是不高兴,将宁小子赶出来也就是了。” “哼。”印心没往下接茬。 “哼……”吴老太爷睇着他。 饭罢,印心撂下碗筷,连茶都没喝,就回了梅香园。 吴老太爷呵呵笑道:“老常啊,你说这孩子来得是不是很妙?” 常新道:“妙不妙的,老常不敢说。只知道,宁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眼下已经得了吴老太爷的青眼,往后还有可能被印心大人也看护住,可不就是前途不可限量了吗。 上乘人家的公子,任何一个拿出来,身份也许金贵些。但是要论吃得开,以后恐怕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之子哩。 “前途不前途都是假的,平安喜乐才是真。”吴老太爷叹息道:“都是我作的孽……” ☆、第9章 施宁不去用饭,厨下自有人给他送来。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简单地用了些,然后就准备沐浴更衣。 奴仆已把热水备至,施宁便将人退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从前爱不爱使唤奴仆,只知道,自从进了宫中之后,就不爱人伺候了。就算后来升至总管,也是不要人贴身伺候的。 印心回到梅香园,看见有奴仆出入,他冷声道:“好大的胆子,是谁许你们随意出入?”他的院子,向来也不需要奴仆伺候的,只有他走后才有人敢进去收拾。 每次他回来,吴宅的奴仆都乖觉得很,从不敢冲撞他分毫。 “大……大人……请息怒……”四个伺候热水的奴仆吓得跪倒在地,纷纷对印心磕头请罪。他们是府内的老人,早就听说过印心的名头,这时候均已两股战战。 “息怒?哼,明知故犯,罪无可恕。”印心说道,抬起手掌就要发难。 “住手!”施宁从屋里跑了出来,及时喝住印心,他急忙道:“这是伺候我的人,你不要杀他们。” “伺候你的人?这是本大人的院子,何来你的人?”印心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大冷的天,他披着一件袍子,双脚□□踏在地上。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院子。”施宁看着印心说了句,然后赶紧对那四人说道:“你们先行离开吧,快点。”趁着印心还没发疯的时候。 “是,公子!”那四人死里逃生,连忙感激地对施宁拜了拜,然后弓着身子快步退下去。 “站住,我何时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印心狠皱着眉头,眼含煞气地斜视那四人道。 “别管他,快走!”施宁却不怕他,一面叫那四人快走,一面跑下来拉着印心的袖子往回扯倒:“我冷死了,进屋里再说。”杀人什么的,就算了罢。大冷的天,何必伤肝动火。 “放手!”印心喝道,挥开施宁的手,他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施宁。似是惊讶施宁的举动和勇气,又有些恼怒成羞。他堂堂九千岁,何时要沦落到听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了? “好,我进去穿衣裳。”施宁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受不住冷,回头冲进浴室里。 “你站住!给我说清楚,你怎会在我的院子里?”印心眯着眼睛说道,被施宁握过的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摩擦着那角衣料。 “等我穿好了衣裳再说好么?天儿这么冷,你想我死么?”施宁说罢,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想起了当初死在印心怀里的时候了。 而眼下,印心却不是那个会关心他的印心,他连他赤脚走在地上也不管了。这般想着,施宁也不急着穿衣裳。他感到冷,就跳进了浴桶。 印心武功不俗,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施宁的动静。他不由地生气,不是说穿衣裳么? “小子,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沐浴,洗澡,怎么着,连洗澡也不让洗完了。”施宁心情不好,就恶声恶气道:“你放心,洗完澡我就走,不霸着你的院子,总行了吧?” 印心给气笑了,这本来就是他的院子,怎么经这小子一说,倒像他的不是了? “哼,你是该走,没得弄脏我的院子。”印心一甩袖子道,转过身斜视了一下施宁的方向。他今日三番两次被这小子出言不逊,而这小子还活得龙精虎猛地,大概是祖上烧了高香吧。 “你说谁脏?”施宁捏紧了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印心的心里他是这么不堪的!施宁又气又怒道:“你才脏了,你个臭太监!”说罢却辛酸,他感觉把自己也骂了,倒是印心那个假太监没骂着。 “住口!”臭太监三个字一出,印心立即一阵风似地刮到施宁的身前,他的手快速无比,片刻就掐得施宁脸红耳赤。 “额……”施宁又惊又痛,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印心会对他动手。重活一世,难道他和印心就从此陌路,再不会亲密无间了吗?如果是这样,他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想到此,施宁的眼泪就收不住了,心下委屈万分…… “哭什么?很委屈吗?”印心感到手背一阵冰凉,却是施宁流下的眼泪。那人正用一双分外委屈的眼睛看着他,令他不自觉地松了手劲。其实根本也没用多少力气,可他似乎娇气过头了,就这么一掐脖子就青了。 “呜呜……”施宁摸着自己的脖子,偷偷哭咽了两声。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枉你爹是条汉子,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娇气包。”印心笑吟吟地睇着他,顺便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虽则娇气些,但是手感却不错,他突然敛起笑容道:“出来!” “我不。”施宁拧道。 “我不说第二次。”印心眯着毒蛇一般的眸子看着他。 “我……”施宁往水里缩了缩,有些忐忑,他觉得印心真的不疼他了。要不要改变策略,先讨好了他再说呢。 “你又害怕了?别怕,我又不杀你。”印心见他如此,脸色重新挂上笑容。和方才的冷厉相比较,真真天差地别,要不怎么说他是个疯子。 “那你要做什么,我还没洗好。”施宁依旧缩着道,不是他不信印心,而是不想在印心面前站起来穿衣。 “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