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原因,他连这等苦处也是甘之如饴的。” 杨雨亭瞳孔皱缩,瞬间咄咄逼人起来,“胡说!他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有什么能耐,能跟十方恶鬼有来往?” 顾寒声漫不经心地,表情十分值得人玩味,“是啊,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怎么能犯下这么滔天的罪孽?” “话不能这么讲。” 洛阳抽出一张一百的纸币,“你就说钱这种东西,也就是废纸一张,可是老祖宗们都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有错吗?钱不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它甚至连胳膊腿都没有,可它却能驱使天下守财奴,钱这个锅背得真冤。不就因为它能换来香车宝马美酒华服么?” “你儿子虽说是个顶没用的,但他对慕清远一片痴心呀。一个人要是对另一个别的什么人有了刻骨铭心的迷恋,他的眼睛里还容得下别的?他的爱慕就如同一片树叶,障住了他的眼,你还指望他能看见什么?” “你儿子没本事和十方恶鬼有一腿,但这天下那么大,自然有人有那个本事。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要是你儿子清心寡欲,自然百邪不侵,还用得着你来替他伸冤么。” 顾寒声刚想夸他一句,没成想这小没出息的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话,“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猫吃鱼狗吃rou,奥特曼打小怪兽,一物降一物。” 程回、顾寒声:“……” 废话恁多!瞎显摆什么? 杨雨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是什么人利用了我云举?” 顾寒声手指在胳臂上连弹了一阵,耐人寻味地道,“这就要问你了。你曾说过有个疯癫的道人找上你的门来讨酒喝,跟你说你家宅子不寻常。” 杨雨亭点头,“是,当时云举每日卧病在床,他上门说我儿子的病并不是医家所能诊治的寻常病,而是邪气入侵所致。我没相信。” “你记不记得魏云举曾送你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可有此事?” 杨雨亭低头想了想,“确有此事。” 顾寒声问道此处,突然话锋一转,“你被人指引着,知道了你儿子被困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受难,醒来之后便开始告状伸冤么?告状告了足足七百年,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蹊跷么?凭你一介女流之辈,即便是由莫大冤情支撑还能维持形体不散魂,能一步一步告到钧天部,可我九州的部下都是酒囊饭袋不成?竟无一人能替你儿子伸冤?” 话音刚落,杨雨亭的身影突然拔高,头顶直逼天花板,袍袖间有阵阵阴风鼓荡其间。她的脸上,一层脸皮开始寸寸龟裂,似乎是芦荟胶抹得过多,脸皮绷得太紧,绷出来的细口子。 很快,那些裂痕彼此相连,脸皮成片状脱落下来,内里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的糙面黑脸,一双眼睛一上一下,往上斜着的眼睛直欲飞出额头,往下斜着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活像要捡钱,鼻孔朝天,嘴唇又过短,遮不住门牙,丑陋不堪。 “不错不错,我的州长大人,竟然被你撞破了。” 洛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一口尚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蓦地就喷了出来,形如喷壶,“什么玩意儿!丑得简直触目惊心!” 他敏捷地向后一跳,几乎下意识地,一把拉住顾寒声的袖子,用蛮力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塞,煞有介事地道:“离他远一点,听说丑陋这种特质能传染。” 顾寒声缓缓推开他,轻叱一声,“胡闹。” 那庞然大物饶有兴致地咧嘴一笑,动静堪比五级大地震,把书房天花板上的吊灯震得一阵摇晃,墙皮都开始往下掉,大吊灯晃来晃去,瞬间灭了个一干二净。 黑暗里,洛阳什么都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归于一片死寂,只能凭感觉和耳边划过的风的动静来躲闪反击。他的手划过一个十分坚硬的东西,那东西表皮冰凉粗糙,他下意识并指发力,指尖上蓦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十指连心的,指甲断了。 “我家主人要我带给你一句话,‘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重新有光明照亮房间的时候,墙上的钟表才移动了五分钟,庞然大物也不见了踪影。 顾寒声方才一手劈下去,劈到了那东西的肩背,到现在手臂还一阵发麻。 他甩甩手,说:“啧,石头成精了。” 洛阳看看自己指尖上的血迹,甚为嫌弃地皱皱眉,随便抽了张纸一裹,不知为何,心里潮起一股烦躁。 程回扶起他,“没事吧?” “没事,”洛阳摇摇头,“这个杨雨亭是别人冒充的,那么真正的杨雨亭又在哪里?” “灰飞烟灭——死绝了,”程回说,“倘若你是幕后人,会留下这么一个把柄等着人来抓么?” 顾寒声:“现在看来,吸星盘的下落我们已经找到了。杨雨亭是什么时候被取代的,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没能看出来它的真身?那么‘它’的话,真真假假,有几分是值得相信的?确有‘百花香’存在么?” 程回:“听闻吸星盘里网罗了天下间所有罪无可恕之人的恶意,其本身腥臭无比,要掩人耳目……” 顾寒声心有灵犀:“你是说,有人用‘百花香’来遮掩吸星盘的臭不可闻?” 程回:“算作一种可能。” 吸星盘成了精,混进来扰乱视听,有什么目的? 顾寒声皱眉,忽然想起来自己那日在十八层地狱里审问残余的十方恶鬼时看见的一角衣袖,十分肯定地道,“吸星盘的背后还有个什么东西在指导他一步一步该怎么做,或许跟‘百花香’有牵连。” 程回:“可能是林邠么?” 顾寒声深吸口气,又吐出来,“绝无可能。‘百花香’通过吸星盘控制了魏云举,利用魏云举对慕清远痴心一片这个弱点,要魏云举死心塌地,冒死前去雪狐一支遭受雷劫,而那时候,林邠盗了昆吾刀,趁火打劫,砍死了雪狐一支,顺带也砍伤了魏云举——林邠和‘百花香’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恶势力。” 程回:“林邠的目的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了,他就是想挑拨离间,趁机掀起九州大乱;‘百花香’呢,它借吸星盘潜在我们身边,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寒声:“敌在暗我在明,林邠姑且不用太担心,倒是‘百花香’,此前为所未闻,似乎是想通过杨雨亭误导我们去相信什么。” 洛阳把自己手上的血迹蹭了又蹭,皱着眉,“如果美人你方才没有撞破那什么吸星盘的真面目,它下一步打算编造什么?” 顾寒声想了半天,“它似乎是幕后主使派来的一根搅屎棍子——目的在于,挑衅,告诉我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存在,”他忍了忍,最后终于没能忍住,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他妈的